因为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舍她、挑中了她的孪生姐姐为妻,她就学人离家出走,说要来一趟什么“忘情之旅”。结果累死了袁家四兄弟,没日没夜、天南地北地到处找小妹。
直到昨天,他的一票兄弟才回了消息,北原国第一妓寨“绝情苑”新进了一名姑娘,模样儿挺像袁紫葵的。
袁青风一听,也顾不得从边境到“绝情苑”有千里之遥,跨马就追。终于,赶了三日夜的路,累瘫五匹马,也给他找着这座银金窟了。
“老大,咱是没见过小小姐啦!不过‘绝情苑’里新进的那位姑娘,长得挺像悬赏图里的女人就是了。”袁青风的贴身护卫石头捻着两撇小胡子说道。
“这个笨紫葵!”袁青风如雷般吼了声。“她要真在这里给我卖的话,我非把她的屁股打成大馒头不可。”
“可是老大,我听说‘绝情苑’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样也要打吗?”壮硕如山的大柱子是袁青风的小跟班,憨厚的脸庞挂满为袁紫葵而起的忧心。
“废话!卖艺和卖身不都一样是卖。”石头涎着讨好的笑脸说道。“老大,你说对不对?”
“对?!”虎目一凝,在众人眨眼不及的情况下,袁青风一记虎掌已经扇了过去,正中石头后脑勺,打得他眼眶泛泪、一张嘴嘟得半天高。“对你的头啦!你们现在讨论的是我妹妹耶!她去卖你们很高兴吗?”一群脑袋里装马粪的笨蛋!
扬着火气十足的脚步,袁青风活似要拆人招牌似地踏入了“绝情苑”。
那一身的粗豪……或者该称为邋遢,吓呆了一厅娇美俏丽的姑娘们。
众人皆知“绝清苑”乃北原国第一妓寨,苑里的姑娘个个琴棋诗画、无一不精,自然来访的客人也多是骚人墨客、达官贵人等附庸风雅之辈,几时见过这等豪迈男子?那一头及肩乱发未束未绑不打紧,满脸大胡子还纠结成团,粗布劲装又脏又臭,怕是在泥地里滚过好几圈了吧!
石头和大柱子躲在门边看着袁青风大摇大摆穿过一群目瞪口呆的大美女们,走进布置奢侈靡烂的美丽大厅里。
“老大还真够勇耶!”石头咋着舌。这“绝情苑”里的女人个个娇美若仙,男人则抹粉涂脂的、弄成一副唇红齿白的美书生样儿;难为袁青风肮脏得像头在深山里迷路的大笨熊,也敢混进那群纤细的脂粉堆里,他不觉得不自在吗?
事实上,袁青风一对卧蚕眉皱得都快连成一线了。
妓院他上得多了,就没见过哪家妓院比这里更教人浑身不自在的。“绝情苑”里的女人好象都把男人当猪、当狗、当虫似,唇边的笑意压根儿没入到眼里,亏得一群笨男人还急巴巴地将大把大把的银两往这儿供奉。
“老鸨呢?”他大喊,音量大得将屋梁给震得嘎嘎作响。
登时,乐停、声灭,一长串白眼几乎把袁青风给瞪穿了过去。
而他却浑不在意地发出了更大的吼声。“老鹑——”
“什么人找我?”随着一阵娇吟婉转,一道艳红色的窈窕身影袅袅婷婷步下了楼阶。严情丝手持团扇,半掩住一张如花玉颜,媚波流转,抖落无限风情。
霎时,抽气声此起彼落。
这世上美丽的女人也许不少,但如她这般娇媚诱人、风骚劲辣的却绝对少之又少。就连躲在门边的石头和大柱子都情不自禁被勾去了神魂,任随美人眸中的流光牵引,迈着痴迷的步伐,一步步踏入“绝情苑”。
场中唯一没在这刹那间丢去心魂的,大概只有袁青风。
“你是这家妓院的老鸨?”他这话儿一出,立刻引起周遭一阵抗议;如此娇艳的美人儿被唤作老鸨,是男人都要觉得愤慨。
“老大,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怎么可能是老鸨?”石头第一个为她抱不平。
“闭嘴!”袁青风一记白眼杀过去。这厅里的男男女女怕不有五、六十人,却只有她敢与他凌厉的目光对视 ,她若不是鸨母,就没有人是啦!
“老大,你这么粗鲁是会把美人儿吓坏的。”大柱子还比较有怜香惜玉之心。
“笨蛋!”袁青风怒斥一声,将两个碍事的手下给赶了开去。
久历江湖,他学会了不随便轻视女人;倘若这年轻姑娘真是“绝情苑”的鸨母,其手腕定然不简单。
严情丝媚眼一瞟,两道翠如远山的黛眉迅速凝蹙了起来。这是哪来的野汉子,撒泼撒到“绝情苑”里来了,敢情是以为这一屋子柔弱女子好欺负?
“敢问公子有何指教?”
见她不否认!袁育风一双合电虎目更将她全身上下给瞧了个通透。
“你是‘绝情苑’老鸨严情丝?”情丝之名,他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正是妾身。”严情丝黛眉皱得更深。这莽汉开口老鸨、闭口老鸨的,分明是在嘲弄她,初次见面就如此无礼,未免欺人太甚!
“我妹妹呢?”袁青风不想跟她要手段,直接点明了来意。“将我家小妹袁紫葵还给我。”
他是袁紫葵的兄长?严情丝心里微震了震,早知袁紫葵出生不凡,必不会在“绝情苑”里久,但想不到她的家人这么快就寻上门来了。
可是这汉子……她想起斯文俏美的袁紫葵,活脱脱一名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与这无礼的山野莽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会不会是恶人的诡计呢?她心下有了计量。
“抱歉,‘绝情苑’里并无名唤袁紫葵之人,怕公子您是找错地方了。”女孩子进了“绝情苑”,她就有责任保护她,不能随随便便让她被人带走;就算眼前这莽汉真是袁紫葵的兄长!她也要征求过袁紫葵的同意,才会让他们兄妹相见。
袁青风在她眼里瞧见了隐瞒,忙碌多日的火气一下子被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