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薛氏没少来镇子上,她在镇子上也有认识的人。可她不知道那些京城的人来镇子上是住在客栈呢,还是另外买房子住,她总不能敲锣打鼓吧。
换做是旁人,可能就是先去亲戚那边住着,又或者是直接去找春兰。
但是王薛氏不这么做,她就是一家一家客栈找过去。王薛氏比较胖一点,她还不像是罗翠芬那么壮实,罗翠芳体力好,而王薛氏体力差不少,多走几家,王薛氏还气喘吁吁的,但是她想到以后的好处,她就来劲儿了。
“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啊,一听说可能是她的家人找来了,我就忍不住要过来瞅瞅。”
“都说那男人死在了战场上,我的小姑子就非得生下那孩子。”
“哎呀,我那个小姑子带着女儿去投奔亲戚,早早就死了。”
……
王薛氏是走一家客栈就说一次,别人让她走,她还要多说几次。
镇子上的客栈就那么几家,王薛氏没有走到最后一家,她就遇见了穆云毅。
穆云毅当然人很疑惑,自己才来安平镇子两天,他今天才去的那户人家和周边问的。怎么王薛氏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呢?
“我们家亲戚有亲戚住在那边,一直让亲戚多注意。”王薛氏看着桌子上的美味菜肴流口水,好多肉啊。
“吃吧。”穆云毅道。
王薛氏随即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真不骗你们,我那个外甥女出生时,我看过的,还给她洗过澡。她的右肩膀上还有一朵跟花似的胎记。我们还笑着说,要是她以后掉了,我们还能按照胎记去找她。”
“胎记不都是你们说的算吗?”穆云毅身边的小厮道。
“那孩子一岁多的时候就跟着她娘去京城了,她娘是想去找她爹,可惜没有找到。”王薛氏道,“她娘在她五岁多六岁的时候就没了,她只能去大户人家里当丫鬟,给人端水洗脚的。”
“丫鬟?”穆云毅皱眉。
“对啊。”王薛氏道,“她娘都没了,就算她回来,别人也是对她指指点点的,说她是妹妹无媒苟合生出来的野种。我们也想着她在那什么侯府当丫鬟也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的。”
穆云毅听到这话感觉不大对劲儿,侯府,丫鬟?
“前一阵,那个侯府的人被流放到这边,她也跟着一起来了。”王薛氏觉得这些饭菜真的太好吃了,她又看看穆云毅。
穆云毅身边的小厮王桌子上放了一张银票,王薛氏盯着银票双眼发光,那个随从又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你们不是想害她的吧?”王薛氏道,“她已经定亲了,是个千户,她也成了县主。你们也不用担心她当了丫鬟就丢你们的脸,要是你们觉得她丢脸,不认她就是,可千万别想着害她的。”
“自是不可能害她的!”穆云毅道,这人说的是阎泽言的未婚妻吗?“她叫什么名字。”
“春兰!”王薛氏回答,“我都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但你们放心,有那个胎记在,她就是。没有那个胎记,那就是孩子可能死了,姨母她怕我们伤心随便找了一个女孩。”
孩子可能死了……还放心?
穆云毅嘴角微扯,眼前的胖大婶还挺滑稽的。
王薛氏有看看穆云毅,“你们可真不能觉得她是庶女,又觉得她给人当过丫鬟,就想弄死她啊。她也不怪不容易的,她……就算你们找的不是她,那她也是无辜的哦。”
在她说了那么多话之后,又有些怕这些人是真的要对春兰动手。
可王薛氏想想又觉得这些人应该不至于弄死春兰,“你们要是有别的用处,觉得她不行,换个人也可以啊。”
“……”穆云毅特别无语,他根本就没有说自己要把人弄死,也没有说要让人去做别的事情,“行,知道了。你也不必去跟别人说。”
“嗯,我不说。”王薛氏有些小紧张,“就是我来的时候,一家一家客栈找过来,我就说了那么一丢丢的事情。就是一丢丢,很少很少的。这不是怕有人要冒名顶替我外甥女么,就说了……我真要是坏,就让我自己的孩子顶替了,你说是不是?”
“哦?”穆云毅挑眉,“有人要冒名顶替?”
王薛氏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有脑子的人,穆云毅又是一个上位者,他身边的随从一把剑架在王薛氏的脖子上。王薛氏吓得手里的筷子都丢了,她只能是跟倒豆子似的,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
“这真的是一个巧合。”王薛氏道,“是我的大嫂,是她想让她的儿子冒名顶替小姑子的女儿的。我觉得这不对,前后相差几天生的,这性别哪里可能弄混,哪里可能一开始就说好的。她怎么不说她假怀孕呢?”
王薛氏怕死,她就直接说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藏住秘密的人。
“她这么做,不是害人害己吗?”王薛氏道,“婆母以前让人盯着看看,这也是想着看看有没有人来找小姑子母女的。大嫂她就是有了别的心思,她想着她的儿子飞黄腾达,以后,她就能压着我了!”
王薛氏说完这些话,又害怕自己被惩罚,“我……民妇真的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真的没有。当年,我还照顾小姑子坐月子来着的……”
“好了。”穆云毅听了这些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被他祖父和父亲当作继承人培养的,他很快就明白了王薛氏的意思,王家的人让人多注意一点,他们一开始可能确实是为了亲人,但到后面,他们有人起了别的心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