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好诗。
我心里嘀咕半天,夫子这是说我心底不纯透,冷淡疏离,所以做不出好诗喽?好像也没说错。我的心很小,除了家人老师就没别人,对这个世界也是在冷眼旁观,并没有真正的融入;我心底也确实污糟,经历过不好的事,很难有什么触动我;没有所感自然没有好诗。
夫子真是厉害呀,我不禁叹息。
山居虽好,但不能久待,府里还有很多事。几天后我们又回到城里。
又过了几天,贾大慎来回禀铺子的事,贾蔷跟着旁听。
等贾大慎走了,贾蔷脸上满满写着“出去玩吧,哥哥”,他明显是动了出去的心思,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我向来拿贾蔷没法子,只有点头,“出去玩会儿。去换靴子。”我俩出门从来都是穿藏着匕首的靴子,不穿布鞋,为的是打架方便,还有匕首防身。
贾大慎是我的一个陪读,现在正经营一点小买卖,买卖虽小,却是他自己一手打理。
当年培养的十二个陪练和十二个陪读,都比我大一点,去年已经全出了师。我和贾蔷一人一半分了,分别按照地支和生肖的谐音给他们取了名字。
我这边孜、筹、印、峁、尘、嗣是陪练,悟、维、慎、佑、煦、海是陪读。贾蔷那边舒、纽、斛、图、隆、舍是陪练,码、扬、厚、吉、构、贮是陪读。
陪练都去了铺子历练,跟着铺子里的管事进货,走南闯北,长长见识,磨磨性子,练练胆子,学学本事。最好中馈女红杀人放火下毒疗伤都会,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全懂,将来能成为我和贾蔷的全能跟班长随。
陪读结束了读书识字之后,先跟着账房学,又当了一段时间小伙计,去年算出师。给了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让他们自己自行做买卖去。贾大慎年长细心,算是个头,他就是来说说各人经营情况的。
真是没有白费我一番心思,他们都很不错。不过我最近也挺头疼,平均十六七岁的二十四个半大小伙子,齐刷刷的到了成家的年龄,可真是够要命的。
好在府里丫环也多,到了年龄该出府的一大批。别的不说,从我出了孝期之后在我面前扭捏作态的颇有几个。也是,我的确大了,祖母都要给我放个屋里人了。
乡试过去就把这批小子的婚事给操办了。那些不安分丫环的全赶出去,不让她们嫁给这些心腹,以免将来多生事端。
古色古香的店铺牌匾在两边,干净平整的青石路在脚下,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紧紧抓着贾蔷的手,慢慢的逛着。
好一派盛世繁华之象,只是这是农业帝国的繁华。等到西方工业革命后,这个国家有怎样的遭遇,从异世而来的我,真是再清楚不过。百年的伤痛啊。
靠,老子怎么忧国忧民起来了?老子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这是书里的世界,想来不会那样吧?
可不知怎么想到祖父父亲那两张和我上一辈子祖父父亲一模一样、连细小之处也分毫不差的脸,心里总觉得不大对。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认真活下去才是正经。
卖板栗的,卖红薯的,卖风车的,卖风筝的,做泥人的等等摊子被贾蔷逛过、两人手里拿满东西之后,我们到了府里的绸缎铺子。松开手,擦擦头上的汗,跟着这猴子逛街比练武还累。
到了后堂,我坐在一边喝茶。贾蔷开口把生意的状况问了一遍,问的掌柜直擦汗。我赶紧带着贾蔷走了,把掌柜的问的递了辞呈就糟了。这几年,铺子田庄的日常事务大半都是我做主的,贾蔷在一旁旁听出主意。只有大事父亲才在一旁指点一二。我知道这个掌柜的灵活略欠,但是个靠得住的。被贾蔷给问跑了,还得再找人。
走到半路,贾蔷说,“哥哥,我累了。”
我无语。这小子练武一个时辰都不用歇,也没听他说过累,走这么点路就累了?他又不是我,逛街的时候还得费心劳神的看着皮猴子弟弟。
分明是赖皮想让我背着,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可他已经十二岁了,都中了秀才了,怎么还、还撒娇?看来是我教导失败。
他是我惯出来的,我自作自受还不行吗?
我蹲下,“上来。”
他一下子跳上来,幸好这小子这几年没怎么长,没多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背得动。
背起他慢悠悠的走回家。
正文 第七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