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勒士问:“你们是良秀子小姐的亲戚?”。
“不是。”玉子眼眶里噙着泪水,“两个月前的二月二十五日上午,我送了良秀子小姐三根金条和一条十五克的金项链,才将我的丈夫皆内武久释放了。可是,昨天上午我丈夫又被逮捕了。我来找良秀子小姐,要么重新释放我的丈夫,要么退还我的金条和项链。”
菲勒士惊疑地问:“竟有这种事?”
“我决不敢说假话。良秀子小姐是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的秘书,我绝对不敢无中生有诬害她。”玉子手指莲子,“她是我的兄嫂,我将金条和金器送给良秀子小姐时,兄嫂在场。”
“是的,我在场。”莲子说。
菲勒士问:“你丈夫原在日军任什么职务?”
“独立混成第三十七旅团长。”玉子边说边抹眼泪。
莲子紧接着说:“我的丈夫渡边雅夫,原是独立混成第五十二旅团长,前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被逮捕。也是在今年二月二十五日那天,我也送了良秀子小姐三根金条和一条十八克的金项链。现在,我丈夫释放又被逮捕了。”她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玉子啜泣着说:“我们要求见良秀子小姐,当面与她把事情说清楚。”
“她因事外出了。”菲勒士说,“我们负责进行调查,如果你们说的确有其事,一定如数退还你们的金条和金器。”
他见两个女人越哭越伤心,安慰说:“请你们相信,国际法庭是依法办事的,经过预审,如果你们的亲人是一般的犯罪,不会定他们为乙、丙级战犯的。你们放心回去吧!”
玉子和莲子走后约十分钟,又有一个青年女人、两个中年女人和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来找良秀子,同样由菲勒士接见她们。她们反映的问题与玉子、莲子说的完全一样,只有金条的多少和金器的重量不同之分。释放又被逮捕的是原日军第五十八师团长川俟雄人、坦克第一师团长细见惟雄、第六十四师团长船引正之、第三十师团长两角业作和第三十五师团长池田浚吉。他们分别是青年女人的父亲、两个中年女人的丈夫、两个老太太的儿子。菲勒士送走了五个女人,马上去向麦克阿瑟汇报有关情况,麦克阿瑟大吃一惊:“良秀子小姐会干出这种事来?”他对良秀子的宠爱与严酷的现实怎么也统一不起来。
旋即,他又想起一千九百八十五人这个数字,吩咐菲勒士说:“请你把释放那批人的名单找来,看是否有这七个人的名字。”
菲勒士把名单找来一看,上面没有这七个人的名字,并发现释放的不是一千九百八十五人,而是一千八百四十六人,少了一百三十八人。
麦克阿瑟立即打电话给基南问明原因。基南在电话里说:“其中有一百三十八人是良秀子小姐打电话通知我,说是最高总司令的意见要释放他们的。她先后打了四次电话给我,第一次释放的是十八人,第二次是三十二人,第三次是三十九人,最后一次是四十九人。”
麦克阿瑟抑制心中的愤慨情绪,语气平淡地说:“噢!原来如此。请你将这一百三十八人的姓名和原任职务造个花名册,再派人送给我看看。你亲自送来?好,好,再见。”
他放下话筒,回头对菲勒士说:“估计陆续还会有人来找良秀子,一律由你接见他们。请注意,必须把良秀子受贿的金条和金器记载清楚,策略上注意暂时保密。”
“是不是拍电报催促良秀子提前回来。”
“暂时不要惊动她。”
七月三日下午,良秀子从马尼拉飞回东京。
第二天上午八点,她提着一大包吕宋烟丝,兴致勃勃地来到麦克阿瑟的办公室。
时间,一向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施以特殊的恩惠,拂去良秀子来到麦克阿瑟身边工作两个寒暑的痕迹,沐浴着清朗的煦风,她如同桃花从晨雾中脱颖而出,秀丽的脸颊上平添了朝霞似的红晕。一对黛眉更显得又弯又长,一对水灵灵的眼睛更显得又黑又亮,顾盼间闪着湖水般的波辉。她穿件翠绿色无袖连衣裙,更加衬托出窈窕轻盈的体态。
“最高总司令好!”良秀子喜眉笑眼,“我准时回来了!”
“好,好,请坐!”麦克阿瑟望着这位美女,觉得把“犯罪”两个字眼加在她身上,实在太残酷了。
“我特地买了四斤吕宋烟丝送给您。”良秀子将烟丝放在麦克阿瑟面前,“您说过,没有女人您可以生活,若没有吕宋烟丝您一个小时也活不下去。”
“谢谢你的馈赠,谢谢你对我的理解。”
他对送来当天日本出版的报纸的特曼娜说:“我与良秀子小姐去小会议室交谈一个问题,若有人找我,你就说我不在办公室,要他一个小时之后再来。”
但是,他却把良秀子领进他不经常使用的临时卧室,良秀子已明白了一切:“我才离开您一个星期,就迫不及待了。”
她主动把卧室的门闩上。
“我曾经对你说过,你是引起所有雕塑家和画家灵感的姑娘中最美丽的姑娘。”麦克阿瑟用充满欲念的目光注视着良秀子,欣赏着她那轮廓清秀的脸和曲线优美的身段。
他严肃的脸庞神经质地痉挛着,明显他说明了他内心的剧烈痛苦。
良秀子甜甜他说:“我也曾经说过,我要献出我心灵中的全部力量来爱您。”
她已经习惯了,只有喜悦和愉快,没有羞涩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