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忽然伸手钳住了林槿衣的脖颈,慢慢将林槿衣提了起来,林槿衣不能叫喊只能不断踮起脚尖缓解着窒息的感觉。朱雀缓缓说道:“距离蛊毒发作还有三天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朱雀倏然松开了手。林槿衣立刻蹲下身咳嗽起来。
等到朱雀离开,林槿衣又等了一会才走出来。院子里很暗,林槿衣想抬头看看今晚的月亮,却发现天空是一片的死寂,连颗星星也找不见,反而是景煜房间的窗口还散落出温暖的烛光。
林槿衣忽然觉得胸口很闷,好像朱雀还抓着自己脖子一般。下意识地伸手纂住了衣服下的吊坠,直到手心被玉石的角硌出深红色的印记,林槿衣才觉得好了一些,抬脚进了山海楼。
紫炎花被精卫放进了一间客房,林槿衣寻了一把匕首来到客房坐了下来。面前的紫炎花上,还残留着那一丝暗红色的痕迹。林槿衣摘了一小片花瓣,放在桌上,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几下,喃喃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紫炎花需要先用鲜血浇灌才能入药。”
刀刃已经放在了皓白的手腕上,只须稍一用力,涓涓血液便会从中流出。林槿衣原本可以用猪血,鸡血,再不齐也可以让司桃解决血液来源的问题。可是现在她却选择用自己的血。
“会不会很疼啊?”林槿衣手一用力,削铁如泥的匕首立刻将林槿衣血管划破。疼痛刺激着林槿衣,脑海里却回放着景煜胳膊上那些细小的伤口。
血不断滴落到紫炎花上,紫炎花慢慢从淡紫色变成了深紫,林槿衣放任着血一直流出,想要让血完全浸入紫炎花的花瓣。
“嫂子,我进来了啊。”季临风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一推门便看到林槿衣一手拿着染血的匕首,另一只手正在割腕放血。季临风一下子蒙了,你你你说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景煜站在季临风背后,什么也看不见,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还有磕巴的毛病了。”随后当景煜拨开季临风看到林槿衣慌忙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时,深深皱起了眉头。
“你在做些什么?”景煜看着桌上被血浸染的紫炎花,还有那染了血的匕首,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林槿衣藏在背后的手给抓了出来。这一抓便牵动到了林槿衣手腕上的伤口,林槿衣嘶了一声,毫无反抗之力的露出了手。
景煜看着她手腕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二话不说扯掉了衣服上的布条,一言不发的包扎了起来。景煜虽然没说话,但是林槿衣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便知道,他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生气的那一种。
林槿衣撤出了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做个实验而已,只是放了一点点的血,其实就算你不发现我也要给自己包扎的。”
景煜睨了她一眼,依旧没说话,依旧低着头反复检查着林槿衣身上是否有其他的伤口。这时候季临风在一边说道:“嫂子,你再怎么样也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嘛。你知不知道阿煜可是会很心疼的。”
这时候,景煜说了生气后的第一句话:“我会心疼她?”
即使知道景煜是赌气之言,林槿衣听了依旧觉得很是委屈,偏偏这个时候手腕上的伤又突然痛了起来,林槿衣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如决堤般涌了出来。
景煜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被林槿衣的眼泪浇灭了大半,但还是硬气的批评道:“哭什么?刚才对自己下手不还挺狠的吗?现在知道疼了?”
“呜哇——”林槿衣也不解释,索性放开了哭,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嘴里说着景煜听不懂的单音节词。景煜被林槿衣哭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当下便伸手搂住了林槿衣,轻轻拍着林槿衣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季临风傻傻的看着林槿衣将眼泪鼻涕蹭在了景煜的衣服上,又将景煜的袖子反复揉成一团,心说:“这爱情的力量这么强大的吗。”当年在比武场一个小女孩不小心将眼泪蹭到景煜衣服上,冰天雪地里景煜便当场脱了外衣,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继续训练。
季临风自知自己再呆在这里也是多余至极,于是轻抬脚步离开了房间。那边林槿衣哭的昏天黑地,还不知道季临风已经离开。景煜抱着人生硬的哄了许久,直到林槿衣喉咙嘶哑,哭声才堪堪停了下来。
“你哄人只有翻来覆去的两句话吗?我都听腻了。”林槿衣扯着嘶哑的嗓子,有些矫情的说道。
景煜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懊恼,半晌憋出来了一句话,说道:“改日我向季临风取取经。”
林槿衣被景煜的反应逗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那些小套路,该不会也是和季临风学习的吧?”
景煜一惊,眼睛转了一圈,试探性地问道:“你指的哪些?”
“就是你叫我夫人什么的。”
景煜长舒了一口气,他就说林槿衣应该不会发现自己套路她留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事情。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林槿衣见状还以为自己是猜对了景煜的心思,当下心情更好了起来。
景煜点了点头,回道:“嗯,那些都是照着季临风学的,不过我只对你一个人用过。”其他套路也是如此,毕竟除了林槿衣,景煜想不到还有其他人需要让他用这么拐弯抹角的留在自己身边。
“心情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景煜突然问道。
林槿衣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眼神躲闪的说道:“没因为什么,真的只是做实验而已。”
“做实验一定要用你自己的血?就不能用别人的吗。”
林槿衣低着头,心说到了还是到自己表演的时候了。酝酿了片刻,林槿衣再抬起头时,眼里满是落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