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科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咱们行走内宫,一些隐秘知道也就知道了,孙大衍是外官,有些事能不让他知道便将他摘出去吧。我先时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自然会知道,还要我多那个嘴干什么?”
对徐澄海和刘安科来说,肯定是愿意孙青黛上位的,毕竟胡善祥一直跟他们几个关系都是疙疙瘩瘩的,因着他们是死忠于皇帝的,办的事颇有让胡善祥不悦的,故此一直看他们几个不顺眼。在帝后之间挑拨离间的事儿,起码刘安科和徐澄海能做也绝不会拉下。他们跟孙青黛的关系自然又不相同了,不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句话,便是那一阵子在黎家他们吃喝玩乐,也过得很是惬意,与黎寒这个人也颇有意气相投之感。自然是将她视为自己人,更愿意她当上皇后了。
于是大方向一定,徐澄海便雷厉风行地奔赴青州,用了雷霆手段,将以前胡府的下人捉的捉拿的拿,严刑拷问起来。至于朱詹圻那边,没办法,原汉王府都没了,找人都找不着了。不过万事只怕有心,再说了,结果都已经定好的事情,再有目的地往里头填证据,便更好办了。
不过三五日,徐澄海便带着一摞厚厚的画押好的证据回到了北京。
皇上翻看着那一张张的证言,越看脸越绿,徐澄海在下头头垂得几乎要够着胸口了。良久良久,朱瞻基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人证在哪里?朕要亲自审问!”
徐澄海连忙退出来去带人证,心里充满了对皇上的同情。同是男人,他怎么领会不了被带绿帽的痛苦?唉!纵使是不受宠爱的老婆,可若是现了她心里头爱的是其他的男人,那滋味也一样很是酸爽啊!
那几名证人都是青州原先胡府的下人和青州本地人,朱詹圻和胡善祥当年一起出游的时候都是看见过的。两人举止亲密言笑晏晏,说起来也都是历历在目。既然两人确实有旧情,那今日胡善祥的这几封信自然就是真的了。
几名证人被秘密带出后,朱瞻基沉默了好长时间,徐澄海站在下面依然一动不敢动。良久,皇上不知道想到什么,疑问道:“既然当日他二人情好如一,且胡家又有意与汉王府,却为何又让人造势,欺蒙君上,来当这个不讨好的太孙妃?”
徐澄海愣了一会儿,突然间福至心灵:“皇上您可记得,从证人们所供述,当年。。。。。。和新阳王交好的时候,却是汉王强势。而汉王世子当时已经重病,若是他不起,那么新阳王必定是下一任的世子了。。。。。。”
朱瞻基深吸了一口气道:“胡家好大的胃口!他们家是一定要将这个皇后挣到手啊!那他们为何又抛弃形势大好的朱詹圻而选择朕了呢?嗯,是了,那两年汉王府中海侧妃当宠,汉王宠溺幼子朝野皆知,想必是胡家见到汉王世子妃无望,才又改投了朕的怀抱?呵呵!呵呵!真的是好谋划!好手段!”
他冷笑了半晌,蓦地停住笑声,满怀杀气地道:“窃国者侯,胡家竟然真的窃取了后位,下一步自然就是要窃取皇位了!朕的这位老丈人可是要效仿霍光呢!徐澄海!传旨:锦衣卫会同禁军,抄拿新阳王府、承恩侯府!”
徐澄海沉声应是,转身要立即去抄家。正想着这两家哪家的油水足,自己要去哪家的时候,皇上又叫住了他:“且慢!暂且只抄新阳王府,胡家。。。。。。胡家且先等一等。”
徐澄海有点儿懵,莫非是皇上还念着夫妻之情不忍对胡家下手?那他这个恶人不是白做了?!
然而他再不敢多言问一个字,只因为皇上的脸色实在是太臭了,他直觉到,这会儿还是早些脚底抹油、远离这个暴风眼为妙。
新阳王府被突如其来的禁军和锦衣卫一举抄灭的事,成了本年朝中第一大案。新阳王府阖府三百七十四人,无一走漏,俱成了网中之鱼。据说,新阳王正在和两名美姬在院子里无遮无拦地玩游戏呢,就这么被赤条条地锁了起来,他自然是暴走啊,不顾得浑身不着一条线,犹自扯住徐澄海举拳要打。若是往日,他是一品的王爷,他的的打骂便是如徐澄海这般的天子近臣也要咬牙受着的,可如今徐澄海当然知道他是再也翻身不得的了,如何还会怵他?当下毫不在意地一脚将他踹到地上,冷笑道:“夏虫将死、尤不自知!你爹还能落着个圈禁,你能得杯鸩酒便偷着乐吧!这会儿还敢耍威风,真当你是皇帝了不成?!哼哼!怪不得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家谋反的本事还真是一脉相传啊!”
朱詹圻在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闻言血红了眼挣扎道:“谋反?!本王哪里谋反了?徐澄海!你休要捏造证据,陷害于我!”
徐澄海只是冷笑,将一捆刀茅铠甲扔在他的面前:“这是你书房下面的密室中搜到的,新阳王,莫说你不知道!”
朱詹圻愣了,他府中是藏了一批兵器不假,但那是原来汉王要起事之前他在京作为内应准备的啊!后来他告了汉王,自然是高枕无忧了,这批兵器铠甲也就沉睡在密室中,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如今竟然又被抄查了出来,他可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况且如今还有谁会听他喊冤呢?
头天新阳王府被抄,第二日圣旨便下来:新阳王朱詹圻心怀怨望,密谋起事,事涉谋逆,着褫夺王位,赐死。新阳王妃胸怀大义,大义灭亲,告其密事。此次赦免同坐。令与朱詹圻和离,赐一品明义夫人。归与母家,听其再嫁。
一石激起千层浪,至此朝中众人才明白真相,原来是新阳王妃告的,怪不得这么秘密的谋逆都能被侦知,真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啊!啊啊,不不!人家都被封为明义夫人了,可不能再这么非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