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绣花洗漱完毕,回到房里一直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声音,希望男人们快点结束酒会,这样陆景川就安心回来睡觉。
可是听到耳朵累着,隔壁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等到三更到夜,有了一层浅浅的睡意,迷迷糊糊胡乱睡着,似睡非睡,似梦非梦。
原来陈绣花这么多年习惯被陆景川抱着睡,心里才踏实。自从年轻时,陆景川扛她到树林里,她一睡觉就害怕睡着又不知被谁扛走。
梁玉珍开院子门时,咯吱一声,已把屋里的陈绣花吵醒,接着是踏踏的脚步声。
陈绣花心想这贼头终于回来了,顿时又心花怒放,她故意侧着身面向墙壁,假装睡着,引陆景川怄她玩耍。
陆景川性情很怪,有时候明知道陈绣花在睡觉,直接踢门进来,吓到陈绣花从床上坐起来,他就像头老虎扑过去。
有时候又蹑手蹑脚走进房间,自己脱鞋,自己脱衣服,悄悄钻进被窝,像一只猫温顺。
陈绣花这会即便醒来也闭着眼睛装睡,但时间久了也忍不住咽口水。陆景川似乎也不管她睡着还是醒来,该干嘛就干嘛,毫不客气,毕竟他是房间的主人。
这会她听到踏踏脚步声,刚侧身装睡,又听到有人喊。
“婶子,婶子,睡了没。”
陈绣花听出是梁玉珍这狐狸精的声音,心想她来干嘛呢。
确定是梁玉珍,陈绣花也轻声问谁啊,装成刚从睡梦中醒来样子。
“婶子,家里有跌打油吗?”
陈绣花打开灯披着衣服走出房间问怎么回事。
“他崴脚了。”梁玉珍怯怯地说。
陈绣花一听就知道是陆景川,但她不喜欢梁玉珍称“他”,好像梁玉珍跟陆景川才是一对。
“他是谁?”陈绣花气愤地说,狠狠刮梁玉珍一眼。
梁玉珍像被陈绣花刮掉一身皮,顿时也来气。
“还有谁,不就是你家男人,大半夜来爬我家墙头跌倒呗。”
“好有面子的事,谁家墙头不去爬就爬你家的,才知道你家墙头比别家的骚。”
“骚不骚我不知道,至少比别家的滑溜。”
陈绣花想不到梁玉珍现在脸皮比百年树皮还厚,在她这个原配面前如此无礼,知道三更半夜再吵下去也吵不过去,也深知陆景川的心有一半在她身上,她才如此放肆,便在心底劝慰自己:
“罢罢罢,偶然一次去她家,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一年三百六五天,连种庄稼的土地都得修养生息,何况是女人。”
陈绣花这样想着,心情很快调整过来,她对梁玉珍说:“以后他去你家就留个门吧,还装什么矜持,如果换作是我,在墙头插些玻璃,看谁还敢去翻墙。”
梁玉珍知道陈绣花在挖苦她,但她也不生气,她家男人宁愿翻墙也不走她留的门,又有什么值得生气呢。
“在墙头上插玻璃,外人以为我家有座金山,得日防夜防。谁想翻墙就翻墙,跌伤了,我家也没备跌打油。”
“女人做到你份上也就够了。”
“什么女人做到我份上?我该羞耻吗,
你怎么不说男人呢,大半夜来爬墙,像做贼一样。
特别是你家的男人,他还要我在墙根铺一层厚厚的稻草呢。
我一个女人怎么反抗,胳膊短腿脚小。”梁玉珍生气了。
她们小声争论着,陈绣花已在柜子里找到跌打油。
“那你以后在墙根铺一层稻草吧,免得三更半夜摔伤打扰我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