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被孙维奚落,冲开人群跑到暗巷里哭泣。
她伤心的不仅是孙维当街羞辱她,还伤心孙维全不念旧情,比陌生人还要冷酷。
密室里的日日夜夜里只属于两个人的美好回忆,梁玉珍一直把它当作一根水草藏在心底。
她本想到孙维的家问个清楚明白,但想着跟他非亲非故,又有什么理由去质问他。
他们相处本来没有契约,只不过互相找寻乐趣。
在暗巷里缓解过情绪后,她找水洗把脸又走到街上,看看媒婆怎样,再去买几包生盐,买两斤水果便打算回家。
看到媒婆跟冯建国对骂,她也无动于衷,这件事本来跟冯建国没有多大关系。
谁吃饭等着别人来买单,梁玉珍也看不惯媒婆占小便宜的毛病,只不过看在她一把年纪份上不计较。黄土埋到脖子上了,还能占多少便宜,平日里吃一顿少一顿罢。
见媒婆又提冯建国破裤子的事,周围的人都嘲笑冯建国,并不是嘲笑他节俭持家,而是嘲笑他没有老婆,拿裤子出气。
旁人甚至肯定他现在身上穿那条还是破洞的。
冯建国脸上挂不住,说大家无理取闹,也无心再好好卖鸡了。
还有一只没卖完,干脆带回家再饲养一段时间。
他在人群中瞟见梁玉珍,烦乱的内心又起伏跳动两下。
冯建国叫媒婆滚开,别在他面前碍眼。
梁玉珍见媒婆尽是在胡闹,倚老卖老,便拉起媒婆的手,喊她一起去买鞋子。
梁玉珍见媒婆的鞋跟早就穿歪,鞋底也穿洞,舍不得更换一双,念在她也是可怜人,打算买一双送给她。
媒婆虽然有三个儿子,但他们娶了媳妇后,听从媳妇的话,早就疏远年老的母亲。
儿子的三个媳妇还是媒婆亲自说成的。三个媳妇过门后,发现货不对版,简直是被诈骗一场,就算把气撒在这个满嘴谎话的婆婆身上。
媒婆跟她大儿媳妇说,她的大儿子是一位农业大学生,曾在农业寨大学上学。
嫁过来后发现只不过是种地的,确实在农业寨上学待过,只不过是以前村里生产队,他在里面养了几年猪。书卷味没有,猪屎味倒爬满身,好几年不养猪还没散去。
她大儿子相亲时已经超龄,媒婆一个劲怪都是读书耽误的。哪个大学生读完书出来不二十三四,高中耗三年,大学耗四年。出来社会再摸爬摸打滚几年,一转眼就三十岁了。
媒婆开始为儿子安排相亲,还没表明她就是男方的母亲,等事情谈拢了,才表明身份。
媒婆三个儿子也像她那么狡猾,她三个儿媳妇一经安排见面,基本后来的事情都是她儿子自己搞定,花言巧语哄女方上手,第三个儿媳妇连彩礼不用直接住到媒婆家了,那时候她已挺着一个大肚子。
媒婆见已上手,干脆连喜酒也不摆,哄儿媳妇等生下孩子,等孩子满月再摆一场双喜临门宴。
谁知头胎生是女孩,媒婆表示对儿媳妇表示失望,喜宴自然取消。
三个儿媳妇忍受不得婆婆平日嘴碎,趁分家时候三个儿媳妇都不愿意跟她住。
媒婆见三个儿子竟被儿媳妇拿捏得死死,大个孩子多希望两个二弟跟母亲住。
两个弟弟又觉得母亲该跟大哥住,母亲平常的好处都给大哥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