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报社内部有个规定,每周一开编前会时,就动员记者或者编辑老爷们写点儿完成任务以外的言论稿。记者们愿意完成自己的职务作品,诸如消息、通讯、现场报道等新闻类稿子,都不愿意写言论稿,因为写言论稿有些难度,不像写新闻稿那么驾轻就熟。
报社规定,在完成上报任务的时候,鼓励记者或者编辑们写一些针砭时弊或者社会百态的言论稿,报社也会慷慨,见报以后,按照自由来稿作者的稿子支付稿酬。
刚入职报社时候,孙莲心像曾经一度迷恋写诗歌一样迷恋写一些针砭时弊的言论稿,也获得不菲的报酬。
但此刻孙莲心听说有咖啡可饮,就对别的淡然了,吮吸一杯咖啡,那是解乏上品,就点头准奏,说:“可以吧,但不要太浓,怕睡不着折腾人。”
刘一郎得令,不敢怠慢,做个请的手势,笑着说:“请吧,到我的虐茶间。”
“虐茶间是什么鬼地方?”孙莲心美眸疑惑,也觉得这个名字荒诞怪异,转脸看向刘一郎手指的方向,原来画室里还有一间小屋子,门口书写三个黑体大字:虐茶间。
顾名思义,那肯定是虐待茶品或者杖毙咖啡的殉葬圣地了。
“一个虐字,让人想起虐政,不寒而栗也。笔,也当不虐也。”孙莲心自怨自艾地说着,进了刘一郎的虐茶间。
虐茶间天地虽然窄小,有些抹不开身,但布局雅致,墙上做旧的咖啡色老粗布,飘逸唐诗宋词的味道,古色古香的根雕木桌,几具茶盏,让人觉得穿越到了古朴卓绝的前朝盛世。
他们身着现代化的穿戴,与这古色古香的小环境,显得不甚和谐搭调,就成了惹眼的不伦不类的存在,有些深刻的滑稽。
这就是尘世中的浮世绘吧。
刘一郎幸甚,他获得女主准许殷勤的机会,那简直就是热情似火,用打火机点燃了酒精炉,蓝色火苗,舔舐着咖啡壶的壶底儿。
煮一会儿,咖啡壶冒出热气就煮好了,倒咖啡的时候,刘一郎忽然脸色一凌,说:“光顾煮咖啡了,没问你喝什么牌子的咖啡了。”
“是咖啡就好,我不挑。”孙莲心淡淡地说。
她对咖啡是外行,什么拿铁、猫屎、卡不、摩卡,她统统都不不知道分别什么口味儿。
在她喝过的咖啡里,只一个明显的特征,就一个字:苦。
“加冰还是加糖?”刘一郎和蔼地问。
“加冰吧,去心火。”孙莲心淡然。
刘一郎就打开身边的小冰箱,拿不锈钢的铮亮夹子,夹一些不规则的冰块儿,轻轻地放进孙莲心的咖啡杯里。
菱形冰块儿,冰清玉彻,晶亮透明,很不情愿里落进滚烫的咖啡里,轻轻打着旋儿,慢慢沉入杯子底部,等待溶解,等待寿终正寝。
两人不语,都沉默着,慢慢享受咖啡,整个世界的节奏也慢下来。窗外天上的白云在飘。树木在风中摇。草坪上的草们绿着,间杂的花儿们开着。画室里临摹的学员们,轻轻挥毫。
这种安静的时候,是上帝睡眠的时候。
孙莲心和刘一郎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咖啡,享受着慢生活的惬意。
喝了一会儿咖啡,刘一郎时不时地看孙莲心一眼,觉得她很漂亮,比上中学的时候更漂亮,更像网红炸子鸡,中学时候仅仅是漂亮,脸蛋俊俏,艳如桃花。
现在不一样了,在漂亮中还浸透着一种成熟的知性美,又不是熟透的那种美,而是熟到恰到好处且还带有春嫩的那种,让人对她有种欲罢不能,跃跃欲试的感觉,让刘一郎手心痒痒,喉咙痒痒,他几次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说吧。”孙莲心看出刘一郎有话要说的样子,打碎了寂寞。
“那……那……我早就想跟你说那个事儿了,但一直没有勇气。”刘一郎鼓着勇气,但还是吞吞吐吐,让孙莲心有些气恼。
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没吃过伟哥啊,没有偷喝过壮阳酒啊,尽吃面条长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