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胸口蓦然一紧,颤抖着手,打开信封。
林姐姐:
见字如晤。
请原谅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在我心里,我总是把你当姐姐看的。
林姐姐,你上次指责我,为了权势富贵嫁给汉奸当姨太太,其实我并不想这样。
如果可以,我总要守着毕民一辈子。
我和毕民回到崇明后,开了一家小小的饼摊,婚后不久,我便怀孕了,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谁想到东洋人居然打到上海,他们很快占领崇明,并在村子里建立了慰安所。
那时候我大着肚子,没有被抓去所里,那些东洋兵就每天来我家,当着毕民的面坏我。
无论我怎么哭怎么求饶,他们都不肯放过我。
毕民受不了,参加了村里的游击队,很快被他们打死,尸体吊在村口的大榕树上。
我整日整日的哭,生下了一个死婴。
可即使这样,他们都不放过我,依旧把我抓去慰安所,每天吸光我的乳水坏我。
林姐姐,你不知道,刚下了战场的东洋兵不是人,是禽兽
我自杀过很多次,每次都没有成功,反而遭到他们更加残忍的对待。
直至遇见了陆哥,他认出了我手腕上的碧玺石手链,费了很大力气,才将我从东洋人的魔爪中救了出来。
他请医生给我看病,让老师教我识字。
病愈后,我拒绝陆哥想送我出国的建议,一个人回到了崇明,回到了我和毕民生活的小村子。
我想在这里,守他一辈子。
可是我没有想到,村里的人会那样对我,他们说我不干净,说我会坏了风水,拒绝让我种地。
到了晚上,村里的男人就会一个个排队,像东洋兵一样,接二连三,到屋子里坏我。
他们说东洋人能做的事,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实在受不了,逃了出去,自暴自弃,在一家舞厅当舞女。
在那里,我认识了傅锡鸿。
虽然知道他是大汉奸,可是我想为国家做些事情,想让更多的姑娘免于我所遭受的一切。
我想即使没有读过书,也可以为国家做奉献,为抗战做奉献。
林姐姐,这条手链还给你,我会永远记得那个傍晚,你如安琪儿一般出现,于我惨淡的人生中投下第一缕光束。
不胜依依,万祈珍重。
时芝
林瑾将手链从信封取出,粉莹莹的梨花,朵朵微绽在链条,绚烂明澈,如同记忆中时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