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理会,又走几步,困惑地停下。头不昏了,但奇怪的感觉依旧在,他动动肩膀,伸展四肢。
“你醒了吧?我听到声音,快开门!”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揉揉颈后,门砰一声地被踢开。
“你干么不开门?没听到我叫你吗?”凯索等不及了,直接闯进来。“有要紧事——”他琥珀色眼睛骤然瞠大,表情古怪,仿佛突然发现他的大哥是一只蜥蜴。
“什么事这么急?”赫密不悦,拣来睡袍穿上。他习惯裸睡,身上不着寸缕,但就算是在自己弟弟面前也不合宜。
“你——”凯索的嘴张开又闭上,闭上再张开,好像突然找不到适合的辞汇。“我刚收到消息,你的母亲回来了。”
赫密愣住。“什么时候的事?”他母亲活得随兴自在,只身到处漫游,他已几十年没见过她。
“她昨天回去,跟香缇问起你,香缇告诉她你在哪,在做什么,然后她又走了,没说要去哪里。”香缇是他们的么妹,留在欧陆老家没有同行。“你觉得她可能会来找你吗?”
“我不知道。”任意而为、不受拘束,想法和动向都难以预料,是他母亲典型的作风。
凯索走进房里。“万一她来了,她会不会反对你的计划?”
“有可能,她是保守派,不喜欢人类跟我们平起平坐。”
“那怎么办?她是大祭师,地位比你高,她反对的话,支持你的人也会动摇,那群反对派一定会拱她出来,你的计划就推动不了了。”
“她跟大部分族人一样,只对自己的事有兴趣,她要是反对,也不会太强硬,我会跟她谈,说服她。”赫密走进衣物间。“你急急忙忙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香缇叮咛我好几次,要我尽快告诉你,我只好硬闯。”凯索耸耸肩,暗自嘀咕:“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他离衣物间有段距离,探头探脑地张望。怪了,大哥自己没感觉吗?
“嗯,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赫密虚掩上衣物间的门,站在镜前,解开睡袍——下一秒,衣物间爆出百年难得一闻的诅咒声。
“这是什么鬼东西?!”伴随一个惊恐的抽气声。“这、这是哪来的?!”
“那是原本就长你身上的,不能称为‘鬼东西’吧?”凯索好乐,大哥果真没发现。
“不是那意思,我知道它是我的……但是,它不会这样……”难怪走起路来感觉很怪,原来是……他捂住眼睛,默数五秒,睁开眼,它还是在,不是幻觉。
赫密很困惑,茫然地瞪着镜中自己的身体。“为什么?”难怪刚才弟弟进门后目瞪口呆,原来是……
“这还需要问?会产生反应,当然是因为有什么引起反应,你昨晚和贝小姐聊了,不是吗?”
是因为她?
“恭喜你啊,我本来还在担心,就算是冷感,两千年都没反应也太不正常了,说不定组织坏死了,早就失去功能。幸好,现在看起来还能用,堪称历久弥坚,而且天赋异禀,可喜可贺……”
“够了!”弟弟的挪揄让他很困窘。“你为什么知道我一直没有……”
“兄弟嘛,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啊。需要帮忙吗?”
帮忙什么啊?“不需要。”
“你确定?你知道怎么解决吗?你该不会想这样走出去吧?”
“你出去,让我静一下。”
“好吧,有需要的话叫我一声,这方面我绝对比你懂得多。”凯索憋着笑,走向房门,掩上门前,他想了想,诚心诚意地发表感想。
“亲爱的大哥……很荣幸参加你两千年来第一次升旗典礼。”
第6章(1)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赫密无数次自问,可惜,这问题他是自问自答。
他不是不知道这种生理反应是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何在此刻发生?毕竟两千年来他都是“平静”地苏醒,为何今晚不同?
难道就如弟弟所言,是因为贝苹?或是因为那个梦?即使梦里两人赤裸拥抱,他没有感受到欲望,梦里只有悲伤,没道理会变成这样……
其实,他不曾有过欲望,即使感觉到它也不会知道。
他冷静下来。有反应就有吧,没什么大不了,糟糕的是它不消褪,他等了半小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