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泽天所知,卡特背上的包裹里全是干粮,支撑一个人到南境富富有余,供两个人也完全可以。
“我,我的没他的多的你们朝他要”卡特慌忙护住自己的包裹,躲避周围人投过来的索要的视线。有些人直接伸手抓他的包。
“起来吧。我们受不起你的跪拜礼。”
一声淡然的女声,将人们的注意力再次拉向泽天这边。人们这才注意到泽天身边那个不声不响的斗篷人,有些人到现在才确定那是个少女。
“”
南茜身体微微发抖,依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行礼受辱不要紧,比跪拜礼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对方根本不把她的牺牲当回事。
不,她不相信她这么付出还不能换来别人的回报。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人们一定会感激她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南茜挪动已然有些酸麻的双腿,转向伊迪声音的方向。她相信,只要伊迪接受了她的跪拜礼就一定能帮助她。至于伊迪是不是自愿接受的,不在南茜的考虑范围之内。
艾丽莎任由南茜转向自己,看也不看,只是带着冰冷的笑意扬声说道:“你用人类平民叩拜魔族贵族的礼仪请求别人的帮助怎么,还忘不了你的旧神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激灵。
是啊,南茜现在的姿势不是跟那些丢在道边的尸体一模一样么
更要命的是南茜还是修士会的一员。崇敬魔族神灵的历史让修士会的成员们走在悬崖边了,结果南茜你还搞出这么一出,这不是暗示你自己对魔族的统治依然心怀留恋,厌恶如今坐在王座之上的人类国王么
南茜脑子嗡的一声。行跪拜礼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之一,但凡遇到困难只要她弯曲双膝就能迎刃而解。今天她也只是理所当然地按照习惯来,却忘记了已经改朝换代了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像一群肮脏的苍蝇嗡嗡地灌入南茜的耳朵,指责代替了之前的赞颂。人们其实跟她一样,依然习惯于魔族统治时期的各种传统,这才没有人早早地看出她这么做的问题。如今被戳破,所有人都忙着跟她还有魔族的神灵划清界限。有人开始朝她吐口水了。
可南茜依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吓傻了。
她爱跪着就跪着吧。艾丽莎转身离开,泽天跟过去,将睡袋拖离南茜的身边,和艾丽莎坐在一起,该干什么干什么。
人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音却比刚才小得多,生怕被他们谈论的那两人听见。他们纷纷猜测泽天和艾丽莎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之前那个斗篷女一直像影子一样跟在那个男人身边,现在看来,她才是正主呐。只用一句话直切要害,比那男人那么一大堆话还要管用。
人们只顾着相互之间谈论,谁也不去管南茜,任由她一个人尴尬又惊惧地跪在那儿。但凡和魔族沾边儿的人和事,人们都像躲避瘟疫一样避之不及。他们连亲人的尸身都扔在那儿不管,谁还会去管一个叛党。
最后还是肖恩看不过去了,不顾旁人的侧目跑过去把南茜拉起来,带回人堆里。
人们像潮水一样往两边散开。肖恩急了,恼怒地说:“南茜只是想要帮你们。再说她拜的也不是魔族啊,你们躲个什么劲儿”
南茜也反应过来了,眼泪掉了下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求求大家了不要讨厌我。”
在能把整条玫瑰大道淹成泪水大道的猛烈攻势下,人们忍不住心软了。是啊,要是没有南茜,谁还会为他们要粮食为他们丢脸呢。就算为了自己也得原谅她不是。
南茜泣不成声,推开肖恩,跑到艾丽莎和泽天跟前深鞠躬:“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把你们当魔族的意思,也不是还在崇敬伪神。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们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不肯原谅你是不是就要不停道歉直到把我们烦死或者拉拢其他人一起用唾沫星子把我俩淹死
可不能再让她踩着我俩的脑袋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秉着这样的想法,泽天露出自己最和煦最善良的笑容:“我们怎么会怪你呢。知错能改就是好人嘛。”
没错,你的确“做错”了哦。
南茜破涕为笑,又是一连串地鞠躬道谢,频率快得让人担心她那小细腰会不会折了。终于她离开了,回到队尾的难民堆里,继续享受她那受人喜爱被人称颂的生活。
泽天咧咧嘴:“我想翻白眼儿。”
但那样会被人看到。既然有人跟他们玩纯真善良,那他们也不能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艾丽莎喝口热水,淡然道:“没事。我替你翻完了。”
她有兜帽,别人看不见。
大概过去了一个多钟头,很多人睡着了,艾丽莎和泽天也准备就寝,这时肖恩走了过来。
这家伙跟白莲花是一党的。泽天立马摆上自己那看上去软塌塌的好欺负,其实和滚刀肉差不多的招牌笑容:“有何贵干”
肖恩很尴尬,却还是很正经很诚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