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可以再玩一手劫持人质,拿方仲永谈谈条件的余地也没了,山贼们遇到老包这位狠角色,是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投降的了。
绝杀完毕后,包大人气定神闲的指挥大家清理现场,拉去乱坟岗焚化,对打家劫舍不事生产的匪徒,没有丝毫同情,且叮嘱过处理从,不要影响市容,引第二天市民们的围观和惶恐。
然后,包大人更为气定神闲的从房顶上请下了方仲永、折依然和柳月娥三人。
方仲永和折依然相互对视,彼此点了点头。两人都很明白,自己个儿能在房顶呆住,那也是老包早知道是自己人,特意让大家没往上放箭的示下。
今天这事儿,自己个儿,很像是老包专门为“欲借人间种”的山贼,量身订做的赴阴曹地府单程游的那张门票。
被当成诱饵历险了,包大人,你够狠。方仲永抬起头,看着上墨色苍穹和一弯月牙儿,心中不由一阵恶寒。
北宋时期,向状元借种等等事情,并不是什么偶然,不要说状元了,就是进士们,也多半榜下就要被捉去做女婿。
对读书读得好,这种遗传基因的高度推重,也是大宋的一件寻常事。
别的不说,单是前文交待过的韩琦的老妈,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来,寻找能生出宰相的种子,就可见一般。神奇的是,开封府竟然连夜备好了热水和新衣,让方仲永盥沐更衣。
原因很简单,赵祯要见方仲永。
和皇帝喝茶前,还是要做好基本仪容工作的。
接连经历了绑架,劫色,剿贼的方仲永同志,此时见皇帝的心境已经是心如止水。
当然,心如止水,更主要是因为——实在太困了。
只是赵祯并不这样,他犹在激动中,向方仲永说起了那篇《天象论》。
“方爱卿——”赵祯一边感觉还是叫“仲永”亲切一些,一边又觉得似乎应当保持皇帝的威严,于是选了这样一个折中的称呼。
“京中已有震感,朕担心,不知何处又生了地震之事,内心十分焦煎啊——”赵祯的表情略略有点憔悴,内心活动也十分丰富:
本来,自己的疆土生了这等天灾,子民遭受灾难,国家遭受损失,自己的心疼自不必说。
但现在,还要再多一重焦虑,那就是钦天监那帮老夫子,这次会把天象的示警,指向何人。
“微臣愿为陛下分忧。”方仲永自然也明白赵祯的这两层担忧。但此时并不知道赵祯是要自己为他分忧哪个层面的事儿,不好乱说。
“那篇《天象论》很好,但不知,方爱卿可知古往今来,关于地震与盛世与否的证据?再做一篇?”赵祯略略思忖,抛出了第一个想法。
“微臣定当尽力,为陛下分忧。”方仲永困得眼皮要用牙签支起来了,却不得不应承着。
赵祯满意的轻轻一笑,终于也打了个哈欠。
方仲永准备告退,临行前,却不知为何,因着眼前浮现出想象中的地震惨状,自己又主动揽下一件差事道:“微臣还可以提供一些,应对地震的拉网排查方案,供陛下一观。”
赵祯对小方同志这种忧国忧民的情怀,十分满意的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方仲永告退出来,拖着困倦的身子,被开封府亲自派人送回到方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