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柔又是犹豫良久,最终决定将此事说与苏云娇知晓:“其实也并无什么为难之处,告诉你也无妨,说起来此事本就是与七妹妹相关的。”
“与我有关?”苏云娇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
“也与六哥哥有关。”苏云柔试探着说道。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七妹妹听到此事与六哥哥有关后,流露出一丝不喜之色,她就不告诉七妹妹此事了,只随便扯个由头含糊过去。是以,苏云柔话刚说完便留心苏云娇的神色。
苏云柔盯了她良久,见她并无半分不喜,只是微微惊讶过后,神色坚定的恳求道:“六哥?请四姐姐告诉我知晓。”
苏云柔方才一笑道:“这是自然。其实就是六哥哥上次临走前留下一物,托我转交给老夫人,说是与你有关。”
“哦?是什么东西?”苏云娇问道,根据前世的记忆,这档子事并没有生,或者说确有此事,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而且听四姐姐话意,六哥那时便知四叔他们也要随她一并入京了?不过也是,光三房和四房统一战线又有何用,老夫人若是不同意四叔回京,她母亲也是无法。想来为着她能提前回京,京中应另有布局,而这布局之人多半是她六哥。
“六哥哥只给我一个木匣子,其中究竟是何物我也不太清楚。”苏云柔道,他人之物,岂有随意翻看的道理。
“那,四姐姐可否取来与我一观?”苏云娇问道,她实在很想知道六哥哥留下得是什么东西。
“自然。”那东西本就和七妹妹有关,七妹妹又是六哥哥的亲妹妹,六哥哥向来拒绝不了七妹妹的要求,所以既然是七妹妹要看,那应该无妨了。苏云柔回头吩咐回雪道:“你去放荷斋,把六哥哥托我保管的木匣子取来。”
“诶。”回雪答应了一声,便往放荷斋去了。
平香泡好茶准备好点心端着盘子回来时,却现屋内少了个人,问道:“回雪姐姐哪去了?她上回托我请聆香替她画的花样子如今画好了,我还准备趁着今天给她呢,省得我在跑一趟放荷斋了?”
“她回去取东西了,一会还来。”苏云娇笑道,“你如今越懒了,多走一步都不肯。”
“姑娘这可就冤枉我了,这些天我成日里给姑娘跑腿,不是去放荷斋就是去醒春堂,一天下来要跑三四趟呢,姑娘怎能说我惫懒,一步路都不肯多走?我不过是怕为着自己的事,耽误了姑娘的事罢了。”平香将手中的东西在桌上摆好,辩解道。
“这么说,我倒要感谢你了?”苏云娇笑道,这几日也的确是辛苦她了,时晴院里就她和府里的丫鬟下人交情最好,人也聪明,最近没少让她跑腿打探消息的。
“不用不用,帮姑娘做事,是平香的荣幸。”平香道。
苏云柔听了她们主仆之间的对话,笑道:“早听回雪说七妹妹身边的平香是个能说会道的,以前不曾见过,如今却是见着了。”
苏云娇与平香相视一笑,平香又问道:“是什么东西,让她巴巴的跑一趟?”
苏云柔笑着答道:“都还不知道呢,只知是六哥哥给七妹妹的。”
“六少爷?”平香脸色正了正,“那必然是好东西。”
正说着,回雪便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子。
“快,拿过来给我看看。”苏云娇急切道。
“七姑娘。”见苏云柔点头,回雪也没迟疑,将那紫檀木匣子递了过去。
苏云娇接过一看,见那紫檀木匣子做工精巧,上面还雕着栩栩如生的十八罗汉,心中便猜到几分,待她深吸一口气,将它打开,一眼看去,暗道一声:“果然。”
入眼便是厚厚一叠乏着微黄色泽的金粟笺,纸质厚实,精细莹滑,上面用簪花小楷一笔一划极认真的写着:观自在菩萨,行神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那簪花小楷的笔法苏云娇极为熟悉,正是她的字迹,至于是何人所写,自然不言而喻。
她六哥从小到大就没少替她写写画画,每回她被老夫人罚抄书,都是六哥帮着抄的。记得她第一次看见六哥写出和她一模一样的簪花小楷来时,还啧啧称奇了好一阵子,那时她觉得这样的字迹定能骗过所有人去。
如今细细观之,形神骨意,除了形似十分,余下三者虽是极力模仿她的风格,但其中差别行家一眼便能看出来,也只能拿来偏偏对书法了解不深之人了。
平香见苏云娇神色几变,凑过去一瞧,笑道:“果然是好东西。”
这么厚一叠少说也有几千遍,正好解了姑娘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