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枯领命立刻纠集人马,他曾是江湖中人,寻人行迹自有头绪。骑着马带着手下,拿着钩、绳、水和金创药来到揽月湖岸边,下马放眼四望,朝北方向地面小草芽有踏压痕迹,带着人马朝北奔去。
一路飞驰将近两小时,人渴马乏,在一处林木山崖前停下,饮水歇马,莫大枯看着高耸威严的山崖,似刻有几个大字,走近前看在山崖光滑处刻着“救尸崖”三个大字。山崖后深不见底,烟雾缭绕,望之生畏。低头看脚下细石松动,踩踏明显,断定此处曾有人歇脚。
莫大枯急叫来几人分三队,用绳索一头绑定几人腰间,另一头绑在林木上,从山崖往下滑寻找,绳索放尽,人也淹没在烟雾之中,不久,一人攀着绳索露出烟雾中喊道:
“以下是一条河涧,什么都没有。”
又一人喊道:
“这里树叶树枝有压过的痕迹。别无其他。”
最后一人向上喊道:
“一棵大树分杈树枝有碗口粗细被压断,不见树枝断落何处。”
再细看树枝压断处有几抹血色,旁边的小树杈勾着一块粗布,布上也染着几抹红血,扯上粗布别在腰间,攀着绳索上来。把粗布交给莫大枯,莫大枯看了看手中粗布,又往前看了看深渊,一言不发,眼望深谷,若有所思,心中似乎已有答案。
莫大枯叫道:
“收拾东西回府,随行众人欢喜。”
一路快马加鞭,未到府门,远远看到一位衣着大红抹胸裙外披粉色锦纱衣,端庄挺立在府门前,及走近时,方知是温静玉,跃下马背未及开言,温静玉迎上前道:
“如何?”
莫大枯拿出粗布答道:
“恐凶多吉少,在揽月台上见那小子时,就是穿着这般粗布衣服,我们就在山崖的石壁大树杈上找到这块布,定是坠崖时勾撕在树叉上。那崖后深不见底,坠下者必死无疑,所以人才称此崖为“救尸崖”。
温静玉听完怔了怔,颤颤伸手轻轻接过莫大枯手中粗布,痴痴的望着,半晌才缓缓道:
“你们不知,那“救尸崖”上的“尸”并不是尸体的“尸”而是师父的“师”他为师父求解药,以报师父恩德才下去。”
说完,身子一扭,往府里走去,才走二三步又停住道:
“以后不许叫他小子,只许叫他少年。”
莫大枯听着半嗔半怒的口气,摸不着头脑,只回道:
“是。”
温静玉攥着粗布,急急回房,也不坐凳,也不喝水,只找针线。在各式各样的线中翻出一沓金丝软线,抽出软线穿上针,将攥着的粗布绷在绣绷上,沿着几抹红血旁边刺绣,一针一线,一紧一慢,针尖扎着手指便捏一捏,或吸一吸再绣,聚精会神,专心志致。从日到晚不吃不喝,入夜,丫鬟换了一盏又一盏油灯,终绣得“愿君化吉”四个金线大字,看时辰已是寅时,却无一丝睡意,看着布上严密整齐的几个大字忽喜又悲。
那晚,李乘舟绑着许一日跳下崖时,两人跌在一棵树杈上,受力反甩在浓密的的树叶上,压断树杈,树叶托着二人像一绿舟直直跌落,一声闷响,落到一清澈潭上,溅起水花。浮在潭水面直至清晨,李乘舟星目微睁,轻转头看许一日嘴角渗血,双目紧闭,只见胸膛略微起伏。自己胳膊脸庞挂伤处,被水花所溅感到阵阵疼辣。一日打斗一夜奔驰已疲惫不堪,躺在树杈上,随着树杈缓缓游动,眼皮渐渐沉重,恍惚听到轻轻的叮咚、缓缓的溪流之音循环缭绕,纯净自然,音韵悠长,听之使人息心安静,去燥宁神。
晓雾中依约见一女子素衣轻纱,玉面丹唇,柳眉清目,松挽发髻,乘雾绰约飘然而来,宛如月宫仙娥,轻启丹唇道:
“你是谁?”
李乘舟未及回答,便闭上双眼。
原来那崖下的潭清澈见底,人唤“见底潭”。潭上石壁有一个天然石洞,石洞可通东阁楼地底密室。叶从风自小在东阁楼长大,每条细缝,每个角落再熟悉不过。密室通道石壁上还刻着桃山绝学“飞花十二式,和些许琴谱,时常在此习武,闲时抚琴静坐。许是深浸山水灵秀之气,叶从风淳朴仙雅,灵动脱俗,不似凡尘女客。
早晨晓雾未散,叶从风携琴在大桃树上轻抚,一阵血腥微风吹过,她望向四周,见潭水面上有一大丛树叶漂浮,缓缓流动,一展轻功飞到潭边,浓密翠绿的枝叶托着两人,一老一少双目紧闭,待救二人,二人捆绑一处力气不够,等树丛搁浅水边,叶从风伸指探脖子上的脉搏,老者脉若游丝,少者暂时昏迷,气脉紊乱。
侍给老者把脉,方知其中桃山三春散已久,现今毒性发作,再不解毒绝无生还之机。
当即在潭边捏开老者的嘴,放进一颗红丸子,老者已不能吞咽,叶从风捏着嘴以手舀水慢慢滴在口中,但药丸融化,抬起后脖子将解药流下肚,一手扶着坐起,一手以无绝掌笼聚毒性,渐渐化去。
少时,看老者面有润色气息渐平,才松一口气。叶从风将二人救回东阁楼密室,分别安置在两个小石洞里。叶从风点上蜡烛瞧看李乘舟,面貌端正,气质不俗,端来热水,喂几口热水再看脸手上的擦伤,涂些药粉,轻轻把手压在脉搏处,内功损耗过度致气脉虚浮,亦有些经脉紊乱之象,所幸正直少年并无大碍。
李乘舟喝几口热水,渐有知觉,眼睛微微睁开,身旁坐一女子,见周围皆石壁,烛光摇曳,忽明忽暗,阴森透冷,挣扎着嘴巴道:
“这是哪?”
叶从风脑子一转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