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问的唐突,平乐正欲查看,却不料立在对面的阿玖顿时反手就是一掌打来——
“是你们,一定就是你们!”
“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其实主意已经打到季悖身上了。”阿玖怒执冼天笔,“好一派惺惺作态假正经,你们索命,我就要你们偿命!”
变数来得太快,在场众人只来得及知道季悖显然已经身故这个消息,阿玖冼天笔一指,霎时间山河色变,风嘶云涌,小小的洞穴显然承受不住,阿玖也不欲毁了季悖的尸身,冼天笔一指一勾,阿玖拔地而起,霎那间仿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将汝怜阿宁几个拖出洞外,平乐信亭几个仓促追出洞去,阿玖已经在外站定,手上的冼天笔提着,汝怜和阿宁两个都痛苦不堪的捂着脖子,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掐着脖子一般,呼吸不能,面部都被揪的起青来。
平乐信亭大叫“不好”,两人齐齐出手,一个执了赤峰剑,一个只把之前的骨哨拿出来,破空一掷,都是阿鼻地狱里带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有共性。那骨哨飞至汝怜脖子跟前,果然碰到了东西,骨哨被荡回来的一瞬,阿宁和汝怜脖子间缠绕的银丝瞬间无从遁形,转眼间,信亭的赤峰剑也到,轻松一挑,救了两人于危急。
阿玖执着冼天笔踉跄了两番才得站定,咬牙瞪了平乐一眼,“你这一口一个季叔叔叫的亲热,现在倒还拿着他的东西来对付我。”
说话间阿玖喃喃念决,这次冼天笔所动之处,可不比之前在山洞里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而今墨云滚滚,冼天笔一指一画,好似从天地中生生拉出的口子勾成一个法阵,嗡嗡的也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声响嘈嘈切切在脑中撕裂般的作响,听的人鼓膜都为之一痛。
“不好,玖姨这是要动用这冼天笔最厉害的法阵——除魔咒了!”平乐捂耳痛道,“咒印一成,所过之处的生灵无论为何物都将魂飞披散无法生!”
“可有破此咒的法门?”阿宁问道。
信亭道,“没有,这是浮屠使者的秘术,专用来对付那些为非作歹不知回头的邪魔,除了阎王,根本没人知道这咒印的破除方法,最为要命的是,这咒印一开便无收复的可能……”
“那不就是我们只有等死的份儿?”阿宁失声叫道。
“这不是咒印还未成么?”信亭望了望手心,或许是感受到了外面的风云色变,强者间本来就有的一种相惜的感觉刺激着若空识,若空识此刻在他体内躁动难安,一股热意冲进肺腑,信亭整个人好似点着了一般,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握住赤峰剑带着信亭冲向了阿玖那里。
阿玖眉头一皱,“信亭,说起来你这赤峰剑也是我取出来交给你的,怎么,你现在要对你的玖姨刀戈相向么?”
信亭此刻被那若空识控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过就算没有若空识,阿玖这时候打的感情牌也一样无济于事吧。
阿玖见势不好,一手执了冼天笔继续施法,另一只手腾出空来,就地比了一个圈念了一声,“起!”迎面就是兜头而来的一张大网,平乐在一旁看见,立刻也飞身上阵,两人协力攻击,不信那阿玖不会撤了法咒!
可是阿玖这么些年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要打肿了脸充“邪帝”,没点本事手腕又怎么行?便是加上了阿宁和汝怜,那阿宁真的需要抽手才能对付,关键之余竟也让他捏出许多傀儡人偶过来纠缠住法力较低的阿宁和汝怜。
打得吃力的汝怜眼看着那咒印将成,不禁急道,“这般打下去能有什么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季悖叔叔便是在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可惜她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好在咒印将成之时,玉蝉终于及时赶到,毕竟是个仙家,阿玖一见着玉蝉出马,连平乐和信亭都不管了,只想尽快促成咒印,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便是死,她也不想让在场的这些人好过。
这般破釜沉舟的决绝,玉蝉可不敢轻敌,“汝怜,药杵!”
汝怜把那药杵一抛,玉蝉信手接过,便在那咒印初成阿玖堪堪松了一口气的当口,玉蝉也不知在那药杵上注入了什么法诀,接好的咒印刚开了一个口,便被那药杵阻滞,玉蝉又捏决拧个“破”字,霎时间那不绝于耳的嗡嗡声猛然尖利起来,整个法咒肉眼可见抖了几抖,大地都为之所颤了一瞬,那法咒终于承受不住,爆破开来,原地激出一股强大的气流,震得一旁的山石都碎裂开来……
一片飞沙走石过后,几人再定眼瞧时,只见原地被那气流震出好大一个深洼,施法的阿玖也不知被那气流冲到了何处,不过看这逐渐退去的浓云和渐渐还复的阳光,可见阿玖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再也无力维持这强大的法阵了。
一行人立刻并分两路,一行人准备去找那阿玖是否还在附近,另几个正准备入内去看那季悖的情况如何,还是玉蝉拦道,“不必进去了,季悖的情况我看过了,灵气枯竭而死,应该就是受赤峰剑的影响。”
信亭面露愧色,“是我不好。”
玉蝉又道,“你无需介怀,命数而已,如此对他来讲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方才我在里面已经为他做了度,他终归是阿鼻地狱的浮屠使者,如今故去,自然尘归尘土归土……”
信亭和平乐一时都沉默下来。而就在这里,赶去查看阿玖下落的汝怜阿宁两人突然喊了一声,“快来看这儿!”
几人匆忙赶去,便见着地面上一滩嫣红的血迹还未凝结,那血量极大,显然是伤得不轻,只是阿玖已经不知跑去了何处。平乐下意识要再掏那骨哨,这才想起季悖已经尘归了尘,土归了土,季悖已经没了,又有什么能够再牵绊住那个我行我素不谙世事的阿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