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大同守将郭登、居庸关守将罗通各率三万兵马,奉皇爷之命,绕道瓦剌王廷。成功营救上皇,活捉脱脱不花一家与也先家眷……”
“此话当真?”
朱祁钰豁然起身,满脸兴奋地走下丹墀。伸手便夺过报信之人手中的急报,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结果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僵。
后头更是双眼圆睁,满满的不可置信:“这,不会的,皇兄他……”
上皇?
咋,该不会……
群臣目光灼灼,耳朵竖起,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字眼。结果却只见帝王意兴阑珊,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般。
有那心思活络的都开始怀疑上了:该不是皇爷困囿于自己当初承诺,怕上皇平安归来之后,不得不让出皇位。
所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干脆命人斩草除根,然后才来他们身边演如遭雷击、痛不欲生了?
咳咳。
不是他们当臣子的不忠不孝,胆敢质疑君王。实在是帝王演技上佳,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啊!
就连于谦心里都有些忐忑。
甚至张口安慰:“混战之中刀剑无眼,即便有所伤亡也在所难免。如今有脱脱不花一家与也先家眷在手,不愁不能反过来狠狠威胁。让对方军心大乱,狼狈窜逃。”
“里应外合之下,将瓦剌精锐灭个七七八八。此后至少数年,北方无患矣,也算为上皇报仇雪恨了。”
朱祁钰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好臣子们都一脸认同。
仿佛就算他真对好哥哥做了点什么,大家也都能理解的样子。
看得他好生无语,彻底歇下为某人遮羞的想法。赶紧把手中的急报交给于谦,让他看过之后与群臣传看。
然后,于谦也石化了。
木呆呆把急报传给了王文,接着,这震惊、痛苦、欲骂又止的症状就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一个大殿都被镇住了。
连那些自幼读书满腹经纶的翰林学士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谁能想到呢?
军士们跋涉千里,拼命去救的上皇啊!
在明知道里应外合,多方出兵,简直梦中捉鳖的情况下。还能畏瓦剌如虎狼,说什么也不肯随军去给瓦剌兵个狠狠震慑也就算了。
他特么……
他特么还脸大如盆,为他那找都不知道丢到哪个爪哇国的脸面,试图扣下脱脱不花一家子跟也先家眷?!
满脑子仁义道德的文官们努力揉眼睛,想证明自己眼花了。他们曾经效忠过的君王,不可能那么不堪。
脾气暴烈的武将们粗喘,艰难忍住骂娘的冲动。
只说好在皇爷有先见之明,早早给郭登和罗通两位将军下了死命令。
两位也是好样的,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回绝了上皇。只派人妥善将其送回京城,复又带着脱脱不花一家与也先家眷们驰援宣府了。
宣府乃九塞之首,最是易守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