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眼清了清嗓子,煞是郑重的开口说道,“听说是那大老爷克萧家,挡了萧家的富贵,萧老太爷就买凶杀人,将其毒害!一家子四口,一个都没有放过哦!太惨了!虎毒不食子,亲子亲孙,竟然如此残忍……”
“我从宜州回来的人说啊,萧家自从那真正的大老爷去后,怪事连连,特别奇怪的就是萧氏祠堂的香火点不着——大家都传言,说是萧大老爷死不瞑目,死后回来报仇来了!”
“很有可能,听闻最近萧家闹鬼,看来不是子虚乌有的。”这人和老鼠眼暗中对视一眼,而后煞有其事的举证,“那萧家半夜……”
“对,对,我大姨家的小姑的妹婿的表哥就是在萧家附近住,一到晚上就听见萧家有怪声……都说他们家不干净,搞的周围的人都另找房子搬家,省的晦气传染!”
“是,是,我也听说了,那里的人都在着急搬家呢!”
……
大家正在这里说的津津有味,而从这群人旁边路过的萧家采买的婆子,狠命的低着头,缩着脖子,生怕会有人认出自己来,行色匆匆,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此刻的萧家,早就炸开了锅,但凡不是签死契的仆人都到处凑银子要赎身,说什么也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到处都在嚼舌根,人人胆战心惊。
萧鸣黑着脸看着身旁的管事,这已经是第十波前来请辞的了,萧鸣牙齿格格作响,手背青筋暴跳,“一派胡言!”怒的砰砰的拿拳头锤桌面,“查,去查,到底是谁在重伤萧家,到底是谁?”萧鸣愤怒的如同困兽,可是浑身却发出一股有心无力的感觉。
“大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有小厮神情慌张的跑了进来,“大老爷,老夫人吐血了!”
萧鸣一听,赶紧往外跑去,冲进屋子,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一团糟,地上有洒的水,还有打碎的瓷瓶……萧鸣只感觉太阳穴硬的发疼,“好好的,怎么回事?”萧鸣责备的看向大夫人,只是见到大夫人一脸疲色,花容不在,两眼满是血丝,又非常愧疚。
大夫人叹了口气,上前低声解释,“刚刚有个小蹄子无意间说漏了嘴,老夫人正好听到,这才怒极攻心……好在大夫之前留了药,暂时压制住了。”大夫人看着萧鸣,欲言又止。
“这次又是什么?”萧鸣看着自家糟糠。
“说,说老夫人偷人……您和小叔,都不是萧家血脉……”大夫人咬着唇,很是纠结,“老爷,你说,会不会是他们?”
萧鸣脑袋嗡嗡作响,心乱如麻,这已经是恶意重伤了,“你好好照顾娘!”说完草草离开。
萧老夫人故意偷人,混淆血脉,残害嫡子,凶残成性……萧老太爷昏聩颟顸,是非不分,头戴绿帽,残害亲子……
大街小巷的孩童们将这当歌谣唱,朗朗上口,一时之间,萧家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萧家紧闭大门,里面的人都不敢露面,只能偷偷摸摸的走小门,甚至到了爬狗洞的地步。
这不得不让人感概一句,流言蜚语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是人力不可抵挡的,除非你丢掉脸皮,否则,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淹死你,一人一个白眼就能剜死你!可惜,萧家不是地痞流氓,他们是清流,是书香门第!
“爹,会不会是大哥的孩子?”屏退所有人,萧鸣在萧老太爷的屋子里愁眉不展。
“不可能!”萧老太爷一口否决,那两个小畜生早死绝了!萧老太爷眯着眼睛,“萧家的敌人也不少,再加上你最近顺风顺水,恐怕是有人看你不顺眼了!”萧老太爷咳嗽几声,整个人瘦削的躺在床上,明明已经皮包骨头、瘦骨嶙峋,可是人却精神万分。
“也对,算一算,他们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萧鸣喃喃自语。
萧老太爷冷笑一声,“死人还能出来害人?”或许是很久没有见太阳了,萧老太爷的肤色蜡黄,他的声音沙哑刺耳,乍一看,脱脱一个活鬼!
萧鸣心猛然一跳,这才察觉不对头,“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鸣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老太爷,“爹,您真的做了?”萧鸣很受打击,“您怎么能……”
“为了萧家,有什么不可?”萧老太爷很不悦萧鸣这种反应,“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爱说就说,过段时间就消停了!”萧老太爷似乎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或许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虚妄,只有权利、荣耀才是实际,“你二叔的事情,有头绪了吗?”
萧鸣压下心底的震惊,“没有,毫无头绪,尸首也没有找到……”萧鸣顿时感觉很累,完全脱离轨道,他有种逃跑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不能。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人,说是来认亲!讨说法!”小厮慌张冲进来。
第三十一章 坑死你!(上)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萧府内院“热闹”非凡,在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在那漫天绿叶遮蔽下,有两道身影依偎矗立。男的一身黑衣,头带鬼面,浑身的阴邪之气;女的一身青衣,头裹薄纱,那外露的一双眼眸凌厉、狠毒。正是沐秋和沐暄姐弟二人。
满院子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这里早来了两名看客。
“姐姐,咱来的正好!”带鬼面的沐暄低哑着说道,“这一出戏,已经等了近十年了!”口吻里掺杂了些许没落,但更多的是解气。
沐秋靠在鬼面身上,一手扶着树干来支撑自己,她透过枝叶缝隙看向下面,耳旁是杂乱的喧哗声,隐约还掺杂着咒骂。
“打人了,打人了,哎呦,萧家打人了……”只听到一声泼妇嚎叫,随后人就开始倒地打扑腾,这一招呼引来了更多想要看热闹的人。
闻讯赶来的萧鸣看到眼前这混乱的一幕,顿时头晕目眩,眼前的这一家老小,分明就是一窝土匪畜生,老的一副为老不尊模样,身旁跟着个比他小太多的妇人,旁边还有几个男子,和这老畜生长的十分想象,满身是土的小孩被挡在前头,当做盾牌!
萧鸣忍着怒气,指挥着身旁人,“还愣着干什么,报官!还不快去报官!”萧鸣话刚一出,有刹那的安静,可是下一刻,又都乱了起来。
老头耳尖的听到周围的人提到这位是萧大老爷,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报官,去报官!老子要去报官!萧远山霸我妻儿,欺人太甚!”
“胡说!”萧鸣突然大喝,“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萧鸣咬紧牙关,已经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了。
“我有婚书,我有婚书,父老乡亲们,他们萧家仗势欺人,夺了老子的妻……”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她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已经怀有身孕……老子有官府婚书,你能作何?”老头一把推开身旁的人,冲到前面,和萧鸣对视,伸手指着萧鸣的鼻子就开骂,“好你个不孝子,老子才是你真老子,你认贼作父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悔改!你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