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烧了这里。”
“好的。”齐宣也不问,直接照做。
熊熊大火腾空而起,齐宣和沈荒置身其中,毫发无损。
火光中,台上供奉着的牌位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她们从两人身边走过,两人看到了一段又一段的的过往。
他们俩看见大红的绸带,女子从轿子下来,走进这座大宅院,接下来就是公婆、丈夫、孩子,蹉跎寂寞的一生。
婆婆有时会刁难;丈夫会三妻四妾,动则打骂;还有孩子,她们被困在这里,在“多子多福”的祝福下生下许多孩子。
在很多年之后,她们如果没有早逝,也会成为婆婆,儿子娶妻,女儿出嫁,这仿佛成了一个不可解的循环,麻木之下,她们也成了刁难人的婆婆,蹉跎自己的儿媳。
还有人的丈夫早早的来到这座祠堂,外界给她们树起贞节牌坊,为夫家博来许多美名……
齐宣和沈荒看到他们附身的那个女孩,她明艳似朝阳,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管家算账样样精通。
她要嫁人了,在家里荡秋千时,幻想着自己丈夫的模样,想要同他琴瑟和鸣,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嫁人之后,丈夫就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身为女子谨守本分才是正道,于是她放下了书本。
婆婆又泼了第二盆冷水,她说,她为人妻子,要早日生下孩子,为她的儿子开枝散叶,她的婆婆给丈夫纳了几个美妾,又送来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希望她能生下一个男孩。
她怀孕了,容貌发生了变化,肚子上生出来很多纹路,丈夫也变了,对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先开始只是责骂她,后来却变成了打骂,然后她流产了。
流产的她没有受到安慰,反倒是收到了许多的指责,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此之后,她没有再怀过孕,婆婆刁难,丈夫打骂,公公想要儿子休妻领娶,连娘家都来劝她忍耐,早点生个男孩。
后来,她总是恍惚着,婆婆说她犯了癔症,把她关了起来。
有一天,这家人又挂起来了红绸,不知道有事谁要娶亲。
她突然清醒了,外面看顾她的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她镇定自若的去了祠堂,夜晚的祠堂阴森可怕,她曾经在这里跪了好多个夜晚,早就不害怕了。
后半夜里,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熟睡,她在祠堂里放了一把火,举着火把把府里能点燃的地方都点了。
等人们发现之后,一片火海早就烧了起来,她冷眼看着,转身从容的走进最先烧起来的祠堂,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她还未曾嫁人时一样灿烂……
那个女孩从沈荒和齐宣身边经过,笑了一下。
他们看完之后,身边的大火逐渐扭曲,变成刚开始的一片白。
“那个……我在这里……”
他们俩同步回头,脸色一个赛一个一的沉,看得那人腿直发软。
看清楚人之后,两人收起来了阴沉的脸色。齐宣退到一边不再说话,沈荒上前去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