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手上的挫伤疼得陶笛儿倒吸一口冷气。
“娘子!”唐若涵见陶笛儿摔倒,顿时慌了手脚。着急把陶笛儿抱到床上,眼中已经腾起一片泪花。
“娘子,我不是故意的……”揪着床单,唐若涵的声音有些沉闷。那晶莹的泪水滴落,砸在陶笛儿衣服上,又滚落在床面。
“没事没事,我也没摔着,呵呵……”陶笛儿笨手笨脚去擦对方眼中的泪,此刻真是慌了……认识唐若涵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他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伤心。陶笛儿心中腾起一丝懊悔,早知道刚刚就不告诉唐若涵发生的事了。心中除了一份自责,似乎还有什么,然而她却没有意识。
“是我笨……娘子,我只是突然有些害怕……当初娘和爹也是这么就永远不回来了……”陶笛儿感到脖子旁边的那人闷闷说着,衣领已经湿了。
“没关系……不怕不怕,还有我,还有我陪着你……”陶笛儿给唐若涵顺着背,轻轻的拍着他,感觉唐若涵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等了好久,她都以为唐若涵已经哭累了睡过去了,却突然听到那个小小的声音——
“娘子,我不想让你也走,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陶笛儿心神一颤,感到怀中的人紧张不安的气息,郑重落下一字:“好。”
如果说像何浣浣对崔宁那般心思明确的好是爱情,那么像自己这般糊里糊涂,分不清亲情爱情,陪那人一世,估计也可以叫爱情吧?
陶笛儿想着,微微一笑,心中已经确定了心意。
两天后,何浣浣再一次登门拜访。然而这一次,陶笛儿却有些忍不住来了。那明妍张扬的女子穿着男装,此刻眼神黯淡,眼中噙着血丝,面色疲惫不堪。陶笛儿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她因为不放心便去崔家看了眼崔宁。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要是女装,必定会惹人非议,所以特意换了男装。可崔宁因为悲伤过度,所以一直在灵堂之内守着妻子,所以何浣浣就在门外站着等了他一天****。陶笛儿看着眼前执拗的女子,有些心疼,但也只能让她注意身体。她和崔宁之间的这道坎,是谁都替代不了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迈过去。
然而又过了几天,好像是老天不让陶笛儿过上好日子一般,别院管家那里传来了崔宁被弹劾的消息。
陶笛儿将小麻团往唐若涵怀中一扔,头疼的将管家叫道一边细问端详,一听却愣了——原来还是泸州兵马使杨子琳,不知是怎么知道了何浣浣去看望崔宁的事情,居然以“妻子丧期未过,招领**楼女子”为名,将崔宁弹劾了。
陶笛儿嘴角狠狠抽搐,心说难道自己的戏码是武侠转官斗了?但其中涉及到浣浣和崔宁,自己肯定要帮忙,才吸了口气问道:“这件事上头有旨意了没有?”
管家看了陶笛儿一眼,没想到这少夫人平时玩闹看似不上心,此刻却也镇定,当下恭声道:“还没有,皇上如今还在病中,宫中是马将军的天下。只是崔家和马家向来关系不和,这一次恐怕……”
陶笛儿有些惊讶,转念一想,现在似乎唐宣宗李忱还没当皇帝,现在的皇帝是唐宣宗的侄子,早就多病不堪,似乎宫里面正红的是一个姓马的太监。还什么将军,哼……说得好听!以前在唐家堡天高皇帝远,况且蜀中向来独属一地,节度使权利又大,自然她也没有多用心。
然而如今,却是不理不行了。
“你先给家里发一个消息,看看二叔和老夫人的态度。”陶笛儿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真的是清闲不下来了。
唐门卷 第九十九章 栗子之祸
第九十九章 栗子之祸
陶笛儿给家里传了消息。倒也不是白痴。从唐家和崔家、晏家来往就知道他不可能单单只是武林之家,就算是自家没有人在朝廷为官,但因为利益相连,肯定也会结交一些朝中权贵。若是崔宁不任节度使,到时候万一派下来个不听招呼的,唐家也会头疼很久。
毕竟,唐家和官府两分蜀中的事情,已经是心照不宣了。所以陶笛儿已经确定唐家必然会出手保住崔宁,而自己只不过是劝一劝何浣浣不要太担心。她想出这些前因后果之后,发现自己脑子居然还没有小白到无可制止的地步,不由傻乐半天。在唐府束手无策、成天吃瘪的日子过惯了,她还真有些忘记了当初也有几分小聪明的自己。她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和唐府八字不合,想着成都山明水秀,突然有种再不回去的想法。
何浣浣听到陶笛儿分析原委,倒也不太担心了。况且崔宁手握蜀中一半兵力,与那杨子琳分庭抗礼,也不怕他先斩后奏。只是想起这些日崔宁还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不免有些心伤。
她虽然不知道,但陶笛儿自幼善于观人心理,自然知道崔宁的想法。正是因为喜欢何浣浣,崔宁内心才会如此纠结。认为对不起死去的妻子。毕竟妻子刚死就对其他女人大声告白实在是太冷血了,所以陶笛儿倒没感到此事他做的有错。所以看到何浣浣伤心的样子,也只能装聋作哑——人家小两口的事儿让人家自己解决。
总算不出自己所料,弹劾崔家的折子被压了下来,唐家也来了书信,告诉陶笛儿不必担心。
何浣浣至此对那个杨子琳是咬牙切齿,一个人鼓捣去了,陶笛儿乐得清闲,于是在家教养小绵羊,感觉生活还是很有意义的。
“娘子,然后呢?”唐若涵眨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天真的问道。
“呐,然后那个孩子就被大灰狼吃掉了。所以说啊,说谎的孩子是不好的哦~”
没错,你没看错,这个悠闲吃着糖炒栗子,笑得诡异的女人,就是陶笛儿。眼前她讲的故事,就是那经典千年了的——“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