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无奈地站到门旁,低声地自我嘀咕:“要不是因为我离家出走,怕爹找到我,不然我早就搬出他的名号吓得你屁滚尿流了,顺便在你们客栈的厨房里下毒,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这么……”
柳伶儿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得不提高音量再问她一次:“小姑娘,你是不是身上带的盘缠不够?”
女孩儿终于听见了柳伶儿的问话,抬起头打量她,心想:这位姐姐看起来顶和气的,应该不是坏人吧!
柳伶儿看她只盯着她看不吭声,又说:“你要是饿了,可以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面。”柳伶儿指指正在大快朵颐的三胞胎。“那刀削面的味道不输客栈的佳肴美食,你看,她们吃得多开心!”
女孩见顺着她手指的分向一看──哇!她们吃得狼吞虎咽的,那面肯定味道不错。她眼睛紧盯着面摊不放,费力地吞咽口水间:“那面一碗多少钱?我身上只有二十文钱。”
“没关系,我请你”柳伶儿看得出来这个女孩也饿极了,就牵着她到自己的桌子边坐下,跟面摊老板再要了一碗面。
龙小蜚先填饱了肚子,她满意地拍拍小肚皮,把注意力转向正在吃面的女孩。
“喂,你叫什么名字?你看起来不像是个汉人,怎么会说汉语呢?”龙小蜚好奇地问。
女孩儿带点防备地看她一眼,抹抹嘴回答道:“谁说我不是汉人?我爹可是如假包换的汉人。”
“你娘呢?”龙小萤也吃饱了,她机伶地问。
“我娘……我娘是苗人!”女孩儿绷紧身体,等待随之而来的奚落、取笑;离家这半个月,让她明了原来汉人是歧视苗人的,总认为苗人是野蛮粗鲁、不守礼教的番人。
没想到她们脸上竟露出羡慕的神色,兴奋地嚷着:“真的!?你好幸运哦!”
“是啊!我们的前前任宫主夫人就是北苗族巫师的女儿,她好厉害的!”
“你娘也是北苗族的人吗?”
“她会不会巫术?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龙小萤、龙小蜚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那个女孩儿开心地看着她们,忽然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圆了眼。“你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看她一脸震惊,柳伶儿忍不住笑了。
“她们是三胞胎,所以三个人长得十分相像。”
“三个?”女孩儿猛抽口气,急速地来回巡视杵在她面前的龙小萤、龙小蜚和始终露着恬静笑容在一旁的龙小蜜,然后语气困扰地间:“你们的模样相同,旁人怎么分辨得出谁是谁?”
“这还不容易!我是龙小蜚,我最喜欢穿黄色的衣服还有……咦!阿金呢?”龙小蜚轻哨一声,一道金黄影子立即从屋梁上奔下,落在她的肩膀上。“这是我的宝贝──阿金。它会的把戏可多了,你可以叫它上树摘果子或是──”
龙小萤开口截断龙小蜚:“小蜚,你真多话!人家是想知道怎么分辨我们,你却”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跟人家介绍起阿金来了,真是──”
“我的阿金聪明绝顶,为什么不能介绍给她知道?哪像你哦,一提起红红就会吓坏人家!”
“我的红红哪里吓人?它可是难得一见的,不但色彩艳丽,而且温驯可人,任谁看了都会爱上它!”龙小萤一边想取下系在腰际的那条赤炼蛇,一边转头寻求柳伶儿的支持。“对不对?伶儿姐姐?”
柳伶儿连连领首,强调地说:“是啊!你的红红真是温驯可爱,你别……别解下它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为了避免龙小蜚、龙小萤再斗嘴,柳伶儿简单地替她们做了介绍,随后问起女孩儿的名字──
女孩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说了之后,你们可不能笑话我哦!我叫做解药。”
“泻药?”柳伶儿四人异口同声地重复。
解药看起来有满腹的委屈,她嘟着小嘴说:“很难听吧!我就是为了这个跟我爹赌气离家出走的。”
“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么奇怪的名字?”龙小蜚偏着头问。
“我爹以为”解“这个字可念ㄐㄧㄝˇ,可念ㄒㄧㄝˋ,就自己决定了我跟我大哥姓ㄐㄧㄝˇ不姓ㄒㄧㄝˋ,还把我取名为”解药“(ㄐㄧㄝˇㄧㄠˋ)。我以前也觉得自个儿的名字不错,比起我大哥叫”解毒“好听多了;可是,上个月我家来了一位博学多闻的夫子,他说哪有人姓ㄐㄧㄝˇ的,那个字该念ㄒㄧㄝˋ。那我的名字就变成”ㄒㄧㄝˋㄧㄠˋ“,每个人听了都会以为是”泻药“,多难听呀!我叫我爹给我改名,他硬是不肯,还说他决定自己改姓ㄐㄧㄝˇ,我爷爷都没意见了,旁人插什么嘴!”
“你爷爷呢?”龙小萤问。
“早死了。”解药眨眨眼说。
“死了!那可就很难发表意见了。”龙小蜚摇头晃脑地说。
解药丧气地点头。“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想改个名字。”
“你想叫什么名字?”龙小蜜好奇地问。
“我想叫做──蝴蝶。”解药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蝴蝶?嗯──好漂亮的名字!”龙小蜚双手飞舞,闭着眼想象自己是只蝴蝶。
“真的?你喜欢吗?”
“很喜欢,以后我就叫你小蝴蝶。”龙小蜚停止舞动,牵着解药的手,两人开心地笑着。
“你要跟我们到锦州去玩吗?”龙小蜜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