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玉踩过血泊,走向那个缩在墙角颤颤发抖的老妇。
见她靠近,本就受惊吓的老太更加蜷缩,甚至惊恐得开始咿呀乱语。
胜玉弯下腰,把手里一直端得牢牢的粥碗放在人面前,什么也没说地后退两步。
她再一次被裹挟进那个怀抱里,身躯被带着腾空。
大约是为了方便行动,没走几步胜玉就被调换了一个姿势,被人半搂半端在了怀里,膝弯稳稳地架在对方手臂上。
这个姿势,她不得不仰起头。
目光直视着李樯的下颌。
现在不是乱想的时机。
她告诫自己。
就当李樯是途经此地除魔卫道的将士,她是一个恰巧被救下的普通百姓。
但事情当然没有这么巧。
李樯远在京城,怎会突然赶来。
那南宁府的斥候又为何带着大名找她。
到了一间器械所,胜玉被放下。
这里处于军营深处,很是安全。
里面有张拔步床,但是堆满了杂物。
李樯将所有东西都挥到地上,又脱下外袍团成一团将床的四周擦了一遍,快速地整理干净,便自觉地退到一边,似乎是让给胜玉坐下。
胜玉顿了顿,没去坐。
转头问他:“那几个人是南宁府派来的?”
李樯视线偏向一边,点点头。
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他确认,胜玉接着道:“他们混进城中已经有一整天了,不知道还做了些什么。”
李樯依旧看着门槛边的地砖:“我会去查。”
“现在城内很可能还有别的同党。”胜玉再提醒。
李樯语调克制低沉。
“无碍。”
胜玉点点头,懂了。
斥候不敢明目张胆坏事,更不会对寻常百姓出手,否则定然会暴露行踪,因此哪怕还有漏网之鱼,也不会影响城中安危。
那也就是说——
“这几个人是冲我来的?”
胜玉定定地问。
原先她还不解,但看到李樯之后,路上想了一路,大概也猜到七七八八。
李樯大约是收到消息来平叛的,而南宁府一直试图在李樯身边安插眼线,说不定就探听到一些她跟李樯之间的消息,因此才会在大军压阵之前派人来捉她。
李樯抿紧唇,脸更向另一边扭转过去。
他没有答这话,只是留下一句:“你不会有事了。”
接着似乎觉得已经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径自大步跨出门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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