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皙先去了厨房,她本来就渴,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更渴了,连着喝了两大杯水才算缓过来那种烧嗓子烧肺的劲儿。她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有老太太昨天做好的肉丁炸酱,还剩点手擀面,那就吃炸酱面吧,简单又省事儿,她接水坐上锅,然后去洗手间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到阳台。
外面天气阴沉得厉害,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一年四季当中,陶晓皙最喜欢冬天,她总觉得冬天是一个很有归属感的季节,外面天寒地冻,暖乎乎的屋子,明黄的灯光,热气腾腾的饭桌,总会让人对生活生出一种眷恋。
陶晓皙晾完衣服回了厨房,将胡萝卜和黄瓜擦成丝摆到盘子里,豆芽洗出来待会儿下水焯一下,她去卧室转了一圈,看他还没有要好的意思,又去做了个菠菜鸡蛋汤。
陈放出来的时候,陶晓皙正窝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啃他带回来的东西,她说让他给带吃的回来,他就真的带回来了一堆当地的特产。
“你好慢啊,我肚子都叫了三回了。”陶晓皙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儿糕,甜甜糯糯的还挺好吃。
她身上穿着他的t恤,领口歪歪斜斜露出半个雪白的肩膀,那上面还有他刚刚咬出的痕迹,嘴里吃着东西,脸颊鼓成了一个贪吃的小松鼠,宽大的t恤盖住了巴掌大的莹白小脚,指甲上的鹅黄换成了嫩柳青绿,她大概是吃得高兴了,脚趾还跟着节奏一动一动的。
陈放刚被冷水硬生生浇下去的火,又开始往外冒。
他警告她,“陶晓皙,你最好别再招我,就算你来了亲戚,我要是想办你,方法多的是。”
陶晓皙这下是真的冤枉了,她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我哪儿招你了,我在老老实实吃我的东西,离你有八丈远,我就算想招也招不到啊。你怎么不说你自制力差,不对,你不是自制力差,你是半点自制力也没有。”
陈放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要是在你面前有了自制力,不就出问题了。”
陶晓皙抽出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你们男人要是真想出问题了,跟自制力也没关系,到时候单看你想扯出哪一条理由来。”她说完起身,“我要去煮面了,我们午饭吃炸酱面。”
陈放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扯到自己腿上,“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到时候单看你’,到时候是到哪个时候。”
陶晓皙搂住他的脖子,前后使劲晃了晃,“就是闲聊天啊,你怎么这么敏感,我说的又不是你。”
陈放盯着她嘴角上的残渣,“陶晓皙,你今天很不对劲儿。”
陶晓皙的眼睛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直视,“有吗?”
“有。”
陶晓皙刚要开口。
陈放拨了拨她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不要用你来亲戚了来敷衍我。”
额……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她想说什么他都知道。
陶晓皙的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眼睛看着靠枕上的花纹,声音很随意,像是在话家常,“就……我看的那部姐弟恋的电视剧,那里面有一个男生有女朋友,可他心里喜欢的是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也有男朋友,有一天他得知他喜欢的女生分手了,而且有人告诉他,那个女生也一直在暗恋他,他在女朋友和心里喜欢的女生之间犹豫了好久,大结局是他选择了女朋友,我就是在想这种结局是好的吗?我觉得情侣之间出问题并不单单指身体上的背叛,有的时候犹豫也是一种背叛,人一旦有了犹豫,其实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只不过是碍于道德的束缚不敢坦白而已。”
赵以江经常和陈放抱怨,说女人的代入感未免也太强了点,不管是看电视剧还是看电影甚至是看小说,只要里面的男人有了不好的行为,她们总会代入到自己身上,并且一遍一遍的逼问,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形,你会怎么做。
陈放当时只觉得赵以江过于婆婆妈妈,什么事儿都要拿过来和他说上一嘴,他一点儿也不想听他和他媳妇儿之间的事情,现在想来,赵以江嘴上是在抱怨,其实是在和他显摆,显摆他有个媳妇儿,而他是光棍一个。
陈放很享受现在的感觉,冬日阴沉的午后,她懒懒散散地窝在他的怀里,和他闲聊着她看过的电视剧,还有她的一些小思考,他就算语文从来没有及过格,也知道有一个很俗的词可以形容现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
他将埋在他肩膀后面的脸捧到眼前,“你是不是想问,如果我是那个男人,会怎么选择?”
她是想问这个吗,也不是,她就是和他聊一部电视剧而已,陶晓皙的手指拨弄着他的下巴,扎扎的,硬硬的。
姜又琳说过,陈放长着一张在男女情|事上游刃有余的脸,这么多年都没搞过对象,这根本就不科学,他心里铁定是有什么人。
不可能是黄珍珠,他看黄珍珠的眼神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陶晓皙想问的是,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可又觉得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男人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总会有很多迂回的方法。不用退一万步,就是退一步来讲,就算他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又不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她以前想到这问题就觉得很无所谓,谁还能没个前任,甚至还和他开过玩笑,但是现在心里总有几分不得劲儿的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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