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上午十点多,东城开发区映湖路北首的一栋五亩左右的厂房内,一群头染杂色,颈上刺青穿金戴银,身着统一黑色茄克的混混,正把糕点厂的旧厂牌摘下,又笨手笨脚的挂起鑫海拆迁公司的招牌。
院内前排一栋十二间的平房,向北是两座共三千平米的车间。
一串千响鞭炮鸣放后,伴着灰色硝烟,拆迁公司法人边弘出现在院子中央。
仅仅过了四天,边弘土鸡变凤凰,摇身一变,当年的街溜子,成了如今的公司老总,还是法人,想想都在云雾中。
看着眼前大多从文娱城跟随而来的弟兄们,边弘也有些激动,清清嗓子喊道:“诸位兄弟,承蒙看的起我边某,从温柔乡,来到充满机遇的东城区,在此,边某谢啦,”说着深鞠一躬。
在众人的吹捧下,边弘起身,松了松领带说:“今天公司正式挂牌开张,买卖也随之而来,咱们第一笔生意,务必给大哥办的干净利索。
“为庆祝公司第一单,这次十万的活计,边某一分不留,全部赏给弟兄们。
“今后,在这东城新区,整个拆迁行当,不能有第二家,如何?”
“听边哥的,刀山火海都去的,”
“边哥,兄弟们听您的,这条命就是边哥的。”
边弘非常满意,抬手示意安静,吩咐道:“一会儿喝开业酒,晚间咱们去干活,首单生意,必须闯出名头,走,喝酒去~。”
凌晨三点,拆迁公司院内灯火通明,睡眼惺忪的十几人手拿棍棒刀具汇集到院子中,在边弘吆喝下,挤进两辆小面包车,向五里外的河西村而去。
东城开发区地广而稀,只有十几个村子,是北海主要产粮区。
因地势平坦,没有机关企业,加之河流蜿蜒,成了各地客商投资的热土。
但村民的拆迁一直是个难题,盖因没有具体的法规可遵循,谁开发谁协商,造成拆迁费高低有别,矛盾丛生。
做为江海集团第二个投资项目,包含河西村在内的三百亩土地,被规划成综合商贸城的开发之地。
批文公告和公示都已走完流程,但拆迁迟迟未成,因为河西村西首的耿家,几次协商都未签字。
村里近三百户人家都在观望着老村书记,他家的两栋房子紧靠西侧大路,前后还有六亩果园。
老书记不签字,村民自然跟随,都希望拆迁能多争取点利益。
耿家三儿一女,都在本村联姻,势力最强,威信极高,江海集团一时也毫无办法。
三更天,两辆面包车停在耿家西墙百米外,十几个汉子下车,很快惊动了村里的狗。
听到整个村狗叫声连成一片,边弘知道没了偷袭的机会,大吼一声带头冲了过去。
这群人很快砸烂耿家大门,叫骂着将所有门窗砸个稀烂,随着屋内外的电灯亮起,耿家仨兄弟举着铁锹镐头,大吼着冲出屋门,双方顿时乱斗在一起。
打斗中,边弘手里的大刀片被耿家老三打落在地,手腕骨折,疼的边弘死命嚎叫。
忽然亮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边弘喉咙,切开的气管发出骇人的嘶嘶声,一起切开的,还有颈下的动脉血管,此刻,边弘的血液正如同爆裂的水管,“呲呲”的喷洒向空中。
弥留之际,边弘用最后的意识看了眼割自己脖子的人,见穿着自家兄弟的黑夹克,心说:这谁啊?面生的紧;随后仰面摔了下去。
双方被这突然变故惊呆了,人影绰绰的,谁也不知道边弘是怎么倒地的。
耿家老大反应快,见出了人命,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拔打了报警电话。
有几个反应快的混混转身想跑,被围拢而来的村民打翻在地,和其他人一起,都被捆在村外树干上。
夜幕中的田间小径中,一个黑影正快速离去,地面只有轻微踩踏痕迹,没有留下一丝鞋底纹路。
东城新区没有分局,当地派出所来到后保护现场,等候市局刑警队处置。
市文化馆,这栋三层高的砖混楼房门口,挂上了隆兴地产公司的镀金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