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三更半夜还会有人来这偏僻的墓园,马雷赶紧将麻袋藏进草丛,迅速爬上了大树。
几分钟后,果然见到四五个人影,打着火把闯进了墓园。
不过这伙人明显没有马雷谨慎,隔着老远便能听到在大声抱怨。
“这大冷的天儿,其他人都在搂着女人睡觉,偏偏咱们几个要来这晦气的乱葬岗,和骨头架子过夜,你说这凭什么啊!”
“凭什么!还不是因为咱们几个是巴博罗老大的心腹,老大掉了脑袋,咱们也得跟着遭殃。”
“要是老大还在,咱们怎么可能会受那个怪胎的气!”
“别乱说话,当心让大师知道了把你也做成怪物。”
“你说大师真的会复活老大吗?还是会用老大的尸体做材料来……”
马雷藏在树上,听的云里雾里。
但他察觉到,这几个人、还有他们所说的大师,好像也是冲巴博罗的尸体来的。
“到了,就是这儿。”一个领头的喽啰,指着巴博罗的墓地说道。
“你确定?”
“确定,我是亲眼看着那个傻了吧唧的刽子手把老大埋进去的。”
“当时他一个人把老大扛过来,还要挖坑填土,累得跟条死狗一样,根本没注意到我在后面跟着。”
“等大师的计划成功后,我第一个就要做掉那个傻缺刽子手,给老大报仇。”
马雷握着剑柄的手攥得更紧了,但并没有贸然出手。
火光之下,他看清了对方的人数。
一共五名匪徒,全都打着火把,肩抗铁锹、腰悬利刃。
“这些人口中的大师,也盯上了巴博罗的尸体,难道说这人也是个死灵法师?”
“莫非与巴博罗勾结的确实另有其人?克劳德尔只是个幌子?”
马雷心中浮现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接连处死了巴博罗和克劳德尔两个不稳定因素后,城里的贵族们已经放松了警惕。
而那位擒拿克劳德尔的圣骑士,在处刑结束后也已经离开了落鸦城,这段时间城中的戒备确实放松了不少。
如果那个大师真有什么图谋的话,现在或许还真是最佳的时机。
就在马雷暗中盘算之际,另一边的几名匪徒也遇到了麻烦。
“我去,这土也太特么硬了,根本挖不了啊!”
几个匪徒一边抱怨,一边商量该如何是好。
但几个人的脑袋似乎不太灵光,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用体温!对!我们可以用体温让被冻硬的土软和下来!”一名匪徒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天才般的设想。
“我小时候曾听老妈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冬天有一个老妇人想要吃鱼,可是水面全都被冻住了,于是老人的儿子……”
马雷蹲在树上,目瞪口呆地听这群人回顾了一遍异世界“卧冰求鲤”的故事,险些没忍住要跳下来提醒这几个大聪明——他们还带着火把。
“这也太离谱了,其他人不可能会同意这个傻缺到冒烟的主意。”马雷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要跳下树的冲动。
但下一刻,这个离谱的主意便获得了其他几人的一致赞同。
“老行为艺术家的话信不得啊!”马雷蹲在树上痛心疾首。
但同时也不禁对自己的15点智力,产生了一丝丝优越感。
……
马雷第一次感到夜晚是如此漫长。
深冬的寒风中,他藏在树上,看着五个傻子轮流趴在地上,用体温去温暖被冻实的土地,而火把明明就摆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