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哪,可是……”瞥了一副失魂落魄样的成芊芊一眼,她倾身附到王婆子的耳边嘀咕了一阵。
语毕,只见王婆子抬眼不屑地朝成芋芊看了看,“喷,俏寡妇孤房难守,要是早卖出去李夫人你不就清心多了吗?也别惹得现在这般麻烦。”
苏家的事传得整个江州城都知道,现在王婆子可比别人先知道了个丑闻。
“就是。那依你说;这事现在该怎么办?”李昭娘先睨向成芊单,再瞟了桌上的药碗一眼,两人简直对她视而不见地讨论起来,
“好吧好吧,我看你药也备好了,那我过两天再跑一趟好了。”王婆子叹口气,不耐地打算打道回府。“唉,光马钱于、红花这几味药真成吗?她身子挺不挺得住?可别成了一尸两命哪!”
那碗黑污污的药汁是李昭娘特地上药铺抓来的,城里那宝善堂的伙计还仔细询问,说这帖方子没开错吗?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千万别让孕妇饮用;她那时心里就冷笑,她就是要让成芊芊那*丫头肚腹里什么都留不住。
她沉吟了会,“我看这样吧,待她喝下药就让你带走好了,省得麻烦。”她伸手人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来,塞人王婆于手里。“这点心意是给你老买茶喝的,累你要多费心了。”
王婆于连连播手,“要出了人命怎么办?我人卖不成不打紧,吃上官司那才倒霉。”
“她无亲无戚的谁会为她出头?王婆于你就算帮我一个忙,赶紧把她带走吧,免得我成日看着心烦。”她又多塞了一两银子到她手里。
“这……好吧好吧,赶紧叫她喝了……啐,买你这个丫头这么麻烦又有风险,早知道就推了你,真是让我白欢喜一场,还以为做成了笔好买卖呢!”
李昭娘急忙道:“唉,要叫我退钱给你可不可能,要嘛你就带人走,没多的了。”
接着两人视线齐转向成芊芊,后者虽有些心不在焉,但这一连串的对话却没有半句遗漏,顿时,她心都全凉了。
原来,大娘早就知道她有孕在身,那些隔离她和岚哥哥的日子,不是真怕会扰他分心,而只是要监视自己、堵住自己的门。
原来,大娘心思是如此缜密歹毒,可惜她吃斋念佛、谨守戒律这么多年,舍不得杀一条鱼、踩死一只蝼蚁,今天却能如此狠心,要害死她的孩子……
李昭娘拿起那药碗,朝她步步逼近。
“喝。”简单的一个字,道尽她的薄凉。
“不,我不喝,我不能杀死我的孩子。”成芊芊死命地抱住肚子,仿佛这样,她就能护住她的孩儿。
李昭娘唤着王婆于,“还不过来帮我抓住她,我用灌的也要她喝下去。”
王婆子在心里暗叹口气,唉,苦命的姑娘,你要怪可得怪你这狠心的大娘呀,谁叫你没亲娘为你出头,别怨我这个只是贪口饭吃的老婆子呀!
王婆予以她略嫌壮硕的身子挡在成芊芊身后,阻住她的退势,再攫住她两只瘦弱的胳臂,牢牢地钳住她。
李昭娘趁这个机会,一手掐住成芊芊双颊,力气大得令她闭不了口,强把一碗药液灌人她口中。
不……不要这样对待我!泪直流着,和嘴角边溢出的药汁汇成一道道伤心的痕迹,淌湿了她的衣襟。
她不要喝,可身子动弹不得,连腿都叫王婆子给压住了;她喝得呛着了,大娘还是不罢手,直到药汁见底,她和王娄子才松手,任她伏在地上直咳。
咳咳!顾不得呛得难受,成芊芊伸出手指来想挖喉头,好将这要命的药液全吐出来,可马上就被李昭娘发现她的意图,脚一抬,差点没将她的手踩得骨头都快裂了。
好痛……手好痛、下腹也绞了起来,可最痛最痛的还是她的心,老天爷,别这样对我呀,我不想失去这个和岚哥哥的骨血
好痛,孩子,你也像娘一样痛吗?你乖乖呵,要忍住,要忍住,千万不可以就这样走了,不行就这样不要娘了……
好痛……她好痛,下腹的痛让她意识开始迷离了,可她没忘要忍住这痛楚……岚哥哥,莹莹要勇敢,岚哥哥,莹莹要等你回来……
大腿间怎么有股湿意……痛哪……
对不起了,她最爱最爱的岚哥哥,她再也忍不了等不了了,对不起,她真的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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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好似是马车车轮辘辘转动的声音,成芊芊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晃,摇得她难受,她身上额上似乎一直在冒汗,身体里像有火在烧、又像躺在冰床上,冷得紧,腹部也隐隐作痛o
她想睁开眼,想看清楚自己在哪里,大娘真把她卖掉了吗?町眼皮好沉,她掀不开,没多久又任睡意将她攫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地还是在摇晃,她感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摸了摸她额头,然后又放了块湿布在她头上,她稍觉得好过些地喟口气,再跌人更深沉的黑暗中……
“娘、娘……”
谁?这稚嫩的声音是在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