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下周要出差,家长会的事情。。。。。。”
费澜站在客厅,手里端着一杯水,望向从厨房里出来的女人,“我哪来的家长?”
姜蕙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费澜,她将垂在脸颊边的一缕头发挽到而后,温柔的说道,“你可以去跟你爸爸说,这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费澜垂下眼睑。
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忽而笑了。
“姜姨,叶令蔚今天下午倒在了操场上,你知道他叫我什么吗?”费澜轻声道,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痛点在哪里。
“他叫我哥哥。”费澜淡淡道,毫无任何浮动的情绪,“就像小时候那样。”
姜蕙这个女人,她谁都不爱甚至不怎么爱她自己,她想要的,是从一而终的爱情,感天动地,海誓山盟。
费澜唯一知道可以使姜蕙面具露出裂痕的人,就是叶令蔚。
她的儿子痛,她就痛。
姜蕙站在餐桌旁边,餐桌上的百合是阿姨早上刚换的,厚重雪白的花瓣,特别衬现在姜蕙的脸色。
费澜笑了一声。
没说话。
早在她选择费锵的当时,的瞬间,她就应该料到了现在这个难堪尴尬的局面,小时候叫她姜姨的孩子现在仍然是礼貌的叫她姜姨,但字里行间的语气神态却截然不同,仿佛是带着莫大的讽刺和嘲笑。
但她从未后悔过,即使是现在。
她伸手去摆弄餐桌上的餐具,柔声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生死,皆是命,她也左右不了。
费澜无动于衷,实际上他对这些人都无动于衷。
不管是姜蕙,还是费锵,或者是其他任何人。
被叶令蔚勾住手指的时候,他低头看着男生柔软美好的脖子,从颈侧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的汗珠,手心里男生的手指纤细、软绵。
就是小时候,叶令蔚也没这样主动跟自己亲近过,能怯生生的叫一声哥哥,都是了不得了。
费澜听着男生疼痛难忍的低吟,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痛感攥住心脏,他如同感同身受对方的心脏病,又觉得异常爽快。
就像现在这样,彼此都不要好过。
就这么死在这里。。。。。。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理所当然。
费澜垂眸,手指慢慢松开,叶令蔚的手指眼见着就要从手心滑落。
“哥哥。”
对方轻轻的喊。
费澜来不及多想,动作甚至比脑子还要快一步,他握住叶令蔚的手,蹲在他的面前。
“哥哥。”
他攥紧叶令蔚的手,死死扣住,眉眼平静淡然,像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静谧得可怕的密林,“别乱叫,我不是你哥哥。”
把人送到医务室以后,他一个人在走廊外边呆了很久,迁怒是很愚蠢的行为,但刚才那种阴暗的想法和冲动依旧疯了一般的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
他叫自己哥哥,从小就是,不管其他人,起码叶令蔚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