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布莱克家族的阿克图卢斯。不过她的母亲在生前不停的说布莱克家族的血脉并不纯粹,他们家族其实也是纯血叛徒。而且为了保护英唐崔斯家族,她提出由阿克图卢斯入赘,在得到拒绝后,她干脆拒绝了这桩婚事。用她的话说:
‘与其让英唐崔斯家族的血脉被玷污,我宁愿它灭亡。’
在她的母亲死后,她就闭居祖宅之中,只有一个忠心的家养小精灵乔伯陪伴着她。她很少出门,对现在的巫师界没有任何好感。她鄙视魔法部,认为它们订立的关于那些善待麻瓜的法律是一种可耻的倒退。她对于那些出身麻瓜的泥巴种能够堂而皇之的出入巫师的世界而感到愤怒。
‘他们不配拥有魔杖!’
‘他们不配学习魔法!’
‘他们不是巫师!’
但令她伤心的是抱持这种想法的巫师越来越少了。而现在的那些所谓的巫师贵族在她的眼中全都是暴发户,真正的巫师应该更看重魔法、咒语或魔药,而不是用黄金和宝石来装饰自己的房子。
很多的巫师珍贵的血脉都已经灭亡了,更多的巫师正在被污染。布莱克、马尔福,这些曾经的巫师贵族都已经堕落了,他们手中的魔杖成了装饰品,她认为这些人现在根本连一个星光闪烁都放不出来。
她庆幸自己保护了英唐崔斯家族的声誉,没有让它跟那些巫师家族一起同流合污。她毫不畏惧死亡,她期待着死后到了另一个世界去见英唐崔斯的先祖,她会告诉他们,她没有令英唐崔斯这个姓氏蒙羞。
1943年的冬天,她到对角巷采购一些魔药。如果不是不相信家养小精灵的眼力,她根本不愿意出门。这些魔药商店的店主十分的狡猾,他们总想找机会蒙骗客人。不过虽然她已经老了,可是她却不是那么好骗的。
下了好几天的雨,石板地上滑溜溜的。她提着手袋,戴着帽子,一不留神险些滑倒,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巫帮助了她。他扶了她一下,等她站稳后就放开了手,像一位古老的骑士那样站在她的身旁,礼貌的问她道:“夫人,您还好吗?”
他的声音清澈低沉,就像风琴最沉最低最好听的那个音。
——这是一个好身份的孩子。
纳特梅抬起头,准备向他道谢,或许她可以给他施一个祝福咒语作为谢礼。她鄙视那种像麻瓜有钱老爷的做派,只知道扔钱。他们是巫师,巫师只会用手中的魔杖。
可是她在看到他之后突然卡了壳,或许是因为她的迟疑,让这位年轻的男巫误以为她有什么不妥。
他扶着她的手轻声道:“夫人,如果您愿意,或许我能请您喝一杯茶?您可以等雨小一些再走,或者让我帮您叫辆车?”
“……当然,我很愿意。”纳特梅几乎是说完了才明白过来她都说了什么。哦,这可是好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了。她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年轻的男巫扶着她走到旁边的一间咖啡室,为她拉开了椅子,为她叫来的侍者,为她付了钱,然后他看了一眼手表,对她说:“夫人,请您慢慢在这里休息吧。我先告退了。”
她十分失望,但也看到了他胸前的霍格沃兹的校徽和斯莱特林的颜色。
——那么他果然是一位巫师贵族。
纳特梅突然觉得在新一辈的巫师贵族中,还是有人能当得起这种荣耀的。
“非常感谢您,年轻的先生。”她说,“我要如何报答您呢?”
那个年轻的男巫略显冷淡的微笑着说:“您不用介意。”他似乎急着走,可还是弯下腰握着她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简直无懈可击,她甚至不记得曾经有人行这个礼比他更完美。
她难得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可真是太意外了。她矜持的清了清喉咙,坐得更稳了一些。
他说:“能够为向您这样尊贵的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他抬起眼睛,黑色的瞳仁流光溢彩。
他真是太出色了。
纳特梅注意到他对她的称呼从‘夫人’变成了‘小姐’,她为他发现了她还是个未婚小姐而感到更加的紧张。
“那么,我告辞了。”他说。
看到他就要走,纳特梅第一次这么失态,主动叫住了他,问道:“请问您的姓名,如果方便的话,请告知您的姓名,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好心的。”
她坐得直了一点,端起了英唐崔斯家族的架子,说:“我是英唐崔斯。”
他停下脚步,似乎想了一下,然后她看到他惊讶的回身看着她。这让她的虚荣心满足了不少,也更加的看重他了。
——他知道英唐崔斯,那么他也一定有一个高贵的身份。
她很清楚,现在的巫师界知道英唐崔斯这个古老的巫师家族的人已经很少了,年轻一辈的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失礼了。”他严肃的重新给她行了个礼,“请原谅,我不知道您的身份。”
似乎令他有些难以启齿:“……我姓里德尔,您可以叫我汤姆。”
她没听过里德尔这个名字,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多的是有身份的巫师为了掩人耳目随便起个名字。
“汤姆。”她笑着叫他,她喜欢这个名字,多么亲切。
“我叫纳特梅。”她再次把手伸给他,看到他握住,她微笑着说:“你可以来拜访我。”
回家以后,她每时每刻都在期待着他的来访。她不住的让乔伯一再的打扫客厅,为 沙发换上更好看的、和窗帘更相配的垫子,清洁地毯,换掉花瓶中的鲜花。她不希望在他来的时候表现得失礼。
她从来没有这么不喜欢自己的发型,她觉得自己的发色看起来显得太灰暗了,这让她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