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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第2页）

“想听个故事吗，水蓝儿？”

“如果您想说的话。”水蓝儿点点头。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邓不利多手肘支在桌子上，两手十指交叉，轻轻抵着自己的下巴，“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从魔法学校毕业，回了自己家里。原本他是计划环游世界的，但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计划，回到家里照顾自己的弟弟和生病的妹妹。但是，就在他回家之后没多久，他认识了一个朋友，一个才华横溢的同龄人。两个男孩子一见如故，每天凑在一起，探讨魔法，规划未来。即使分开只有一刻钟，他们一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冲过去见对方，和对方探讨自己的新发现。少年忘记了自己生病的妹妹，直到有一天，他的弟弟冲进了他们谈话的房间，他对于少年的行为非常不满。但少年的朋友很不高兴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于是朋友和弟弟打了起来。在魔咒飞来飞去中，那个生病的妹妹闯了进来。她被击中了。”

邓不利多的声音哽咽起来，如果不是坐在凳子上，他可能会跌倒。

“然后呢？”水蓝儿小声问。

“那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子就这样死了，永远没了，”邓不利多的表情呆愣愣的，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这个世界的事情了，“少年的弟弟冲他大吼，他没办法原谅一个不负责任，害死了自己妹妹的哥哥。而他的朋友逃跑了，当天晚上就逃了。那之后，少年才知道，他的朋友以前就做过一些错事。可是，他已经没机会后悔了。”

“所以那个少年从此之后就对一切喜欢、擅长黑魔法的人满存戒备心理？”水蓝儿淡淡的说道。

“水蓝儿……”邓不利多被这句话惊得立刻抬头。

37　深谈（下）

水蓝儿无视邓不利多惊讶得目光，撇撇嘴。

“那个少年应该就是校长你本人吧。那个朋友是谁？格林德沃吗？”

她猜得出来，那个少年很可能是邓不利多，尽管明知道邓不利多正在哀悼自己的妹妹，但她并不想给他太多沉浸在回忆里的时间。从他这些年的行为看，那件事情留下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既然这样，那就索性下狠心把腐肉都切掉吧，否则根本没有痊愈的机会。

看了水蓝儿半晌，邓不利多点了点头。

“……是的，”半月形镜片后面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阴暗，“当年，我也曾经因为年少轻狂，想要寻找传说中的死亡圣器，组建巫师，统治麻瓜。因为我妹妹就是被麻瓜孩子伤害，才会病的离不开人照顾。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后，我才明白自己的行为是错的。”

“说实在话，我觉得你现在也还是错的。”水蓝儿撇撇嘴，没有注意邓不利多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因为自己在年少轻狂后懂得悬崖勒马，就轻易原谅小天狼星他们当初的行为，可是你却忘了你悬崖勒马，是因为得到了惨痛的教训。他们什么教训都没有得到，你就轻易原谅，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邓不利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件事，也许我是真的错了。”

“校长先生，据我所知，格林德沃根本没有毕业，就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了。面对一个以黑魔法著称的学校，做出这样的决定，校长你就没想过这件事表达出来的含义吗？即使是德姆斯特朗这样一个喜欢黑魔法的学校，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学生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说明魔法界对于黑魔法的研究还是有一个限度的。黑魔法的诞生，是为了更好的在和自然，甚至麻瓜的生存战斗中保护巫师们，魔法本身没有错。如果没有爱的守护这样的黑魔法，哈利根本不可能打败伏地魔，不是吗？”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你又对了。”邓不利多无奈的苦笑。

“校长，姑且不论斯莱特林，就算是对哈利，对那些格兰芬多，您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过吧。相信面对我这样一个韦斯莱家的孩子，您更是同样保持着高度怀疑的态度。因为我的不可预期，也因为我的不受操控，如果我不是韦斯莱家的孩子，如果我不在乎教授，不在乎我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您早就干涉我成为首席的事情了吧。”

邓不利多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水蓝儿笑了起来：“在校长您的心里，应该没有无条件的信任这种东西存在吧。或许，你甚至都不了解可以得到另一个人的信任有多重要，尤其是那种无条件的信任。”

这次，邓不利多没有接话，皱着眉苦苦思索了很久，才重新看着水蓝儿，摇了摇头。

“水蓝儿，一个人做一件事情，一定有理由，不了解那个理由你要怎么信任？”

“没错，”水蓝儿点点头，“但是不是每个理由都可以告诉别人的。无条件的信任就是在不了解那个理由的时候，同样信任对方，相信对方的选择，相信对方的判断。在我看来，亲人和朋友之间，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是存在最多的，因为这两种人是最了解当事人的。被伤害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总还是会有别的人愿意相信你，只是你还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可是校长你，因为一个格林德沃，你就防备所有喜欢黑魔法的人。可是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老师，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人，你这样的防范只会让对方难过，将一个可以帮助大家的人推上另一条路。”

“像您这样不分缘由就一杆子打死所有喜欢黑魔法的人，就更是错上加错了。看看我的父亲，在面对密室，面对小天狼星越狱的事情，他都可以相信我。但当今天面对的是斯莱特林，他却没办法再相信下去了，即使面对我这个从小他看着长大，已经很了解的女儿。他们今天的行为，不就是校长你孤立斯莱特林造成的结果吗？因为您少年时的经历，您就开始孤立斯莱特林。那群格兰芬多因为自己的粗线条，就没办法体会别人的敏感。因为他们不觉得受伤害，就无法理解别人的难过。可是像斯莱特林这样天生敏感的人群，面对这样的伤害和猜忌，你要他们怎么和别人，尤其是那些口不择言的格兰芬多相处？如果他们不得不用锋利的言辞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你又怎么能分辨出他们其实根本你想的那个样子？”

看到邓不利多若有所思地皱着眉，水蓝儿叹了口气。

“想想我和哈利同时进入三强争霸赛的场面，格兰芬多们是怎么看待哈利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斯莱特林是怎么照顾我的，我也不相信你会不清楚。面对这样一群贴心、懂事的人，你怎么忍心因为你自己的过错，就一直伤害他们？如果你认为他们喜欢黑魔法，为什么不善加利用你作为教授的权利，引导他们走向你需要的方向，却将他们直接剔出你的名单呢？作为一个老师，要教给学生们的不只是魔法，还有做人的准则。教导自己的学生团结起来，将误入歧途的学生拉回来，让他将才华发挥在有利公众的地方，才是一个老师的职责。”

“校长希望我可以帮助你们，也希望我可以保护你的哈利，你一直对我忍让，也是因为我都按照你希望的，在做有利于你的目标的事情。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是为了斯内普教授，为了罗恩，做那些符合你希望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因为校长你，去帮你完成你的期望？为什么只有小天狼星、我父亲这样的格兰芬多才会听你的话，斯莱特林却从来没有真心的信任你？如果你没有真心的付出过，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真心的回报？”

邓不利多再次陷入了沉思，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狼狈和迷茫，似乎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满是自信和坚定。

“水蓝儿，我必须承认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因为自己曾经的经历，做了不少偏颇的事情。我会开始尽量改变自己对待斯莱特林的方式，也会尝试去修正我犯下的错误。但是，杀死伏地魔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完成，无论为此需要牺牲什么，我都要做。即使需要我付出我的生命来完成这件事，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知道，这样一个疯子活下去，只能造成更多的罪孽。”

水蓝儿点了点头，盯着邓不利多那双闪亮的眼睛。

“我会帮你完成这个目标。但是，我不会任由你牺牲本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生命，教授。”

邓不利多突然眨眨眼：“嗯，水蓝儿，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称呼我教授吧？”

水蓝儿撇撇嘴：“因为您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