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皇太后的小里间也能隐约听见小殿里的声音的,尤其几个女人说的那么高兴。梓晴好奇地蹑脚走出了门口,躲在屏风后面细听,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老祖宗的声音很轻,好象故意压低着:“抱过来我看看。”
梓晴听见婴儿的啼哭,须臾又止住了。
“哟,小贝勒,你还真势利,让老祖宗一抱就不哭啦?”是皇后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比平常声大些,非常欢快。
老祖宗也笑了,“小模样长的,真像他阿玛,将来也是个俊小伙儿。”
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甜甜软软的,“刚生下来可看不出像谁。满了月,就明显看出像承毅了。”
一锤子打的太猛,就懵了。
“嗯……”老祖宗的声音有点支支吾吾。
皇后的声音还是那么欢快,难得见她这么高兴的。“他戴的就是承毅给他的长命锁吧?他也算对你挺用心了,对这孩子也好,毕竟是头一个,长子!”
“咳咳……”老祖宗呛了一下,谈话中断了一阵子,都忙着给老祖宗捶背扶胸了。
“这两天你累坏了吧?”皇后有点担心地说,“老祖宗,我表姐身体本来就弱,刚出月子还很虚啊。”
“女人生孩子都那样。”老祖宗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前天康王府办满月酒,我都担心你支持不下来。”
“皇后娘娘,奴婢还好。现在这个时候,他还能想着给孩子办满月酒,奴婢知足了。”那个声音有点哀愁。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老祖宗的转的有点硬,难道她已经发现她在偷听吗?
“泰劭。”
“好名字,听着就吉利。我们小贝勒有名字喽。”老祖宗明显是在岔开话题。
难得乖巧的皇后也有这么没眼色的时候,“是承毅起的吧?”
“嗯。奴婢也很喜欢呢。”那个声音那么好听。
“表姐,看在你和承毅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一定要多宽让梓晴,她那个脾气……人肯定是好人,就是……”皇后娘娘为难的止住。
“老祖宗,皇后娘娘,不必替奴婢担心。奴婢不会给他添麻烦,他喜欢梓晴格格,奴婢就也喜欢梓晴格格。梓晴格格是主,奴婢愿意好好伺候她。”
梓晴居然默默地笑了。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宽让她?不会给“他”添麻烦?因为“他”喜欢她,她也喜欢她?
奇怪啊,知道那个嘤嘤哭泣的小婴儿是承毅的儿子并不如听到她意味悠长的说起“他”心痛。每从她嘴里说出一个“他”,梓晴的心就好象被刀剜走一块。
她的“他”,也是她的“他”。
怪不得,怪不得!他这两天是这么忙,忙到她生病他都不能守在一边!他儿子满月么,办酒,打长命锁么。
没想到啊,廖小苓的诅咒报应的这么快!
“老祖宗,承毅贝勒来了。”宫女通报道。
“哗啦!”老祖宗的茶杯翻在桌上了,身边的太监赶紧上来收拾。
一阵脚步声,正是她所熟悉的。现在,这脚步声走向另一个女人。
“哟,康亲王来接儿子啦。”皇后幽默地打趣。
这个幽默的声音却钉在梓晴的心上,凿了个对穿!
“快走吧,绣音也累了,我也想歇歇了。”老祖宗有点疲惫地说。
绣音?
与承毅有“那么多年情分”的女人叫绣音吗?
奇怪,她怎么会不想哭呢?
不想哭,没有泪。她就僵如顽石一样在屏风后面听着他们一家团聚。开始身体还在颤抖,现在连抖都不抖了。
“承毅,你可得对我表姐好一点儿。”皇后娘娘笑着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