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了解这种疼痛,那种扭曲了身体,击碎了灵魂的疼痛,挣扎,徒然无益的哭泣,也留不住日子的飞逝。
十天过去了,他没有和她有任何联系。而她也再没有勇气跑过去找他。那些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象烙铁一般烙在心间,明知无心,却还是有一点受伤。她只能撑,撑到二个月的那一天,她会把所有的力量用上,给他电话,再次告诉他,她喜欢他,爱他,等待他的答复。
孙妮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又一身活力地回到学院,看到容妍,吓了一跳,“喂,好像受重伤的那个人是我吧!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可怕。”
“你是不是又失恋了?”孙妮改不了八卦的习性。
“怎么是又?”容妍无力地问。她也就谈了一份恋爱。
“哦,上次不是失恋,是吵架,然后合好了,这次呢?”
容妍自嘲地一笑,“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小姐,你就不能主动点吗?恋爱的时候,有面子没面子又怎样,反正都是他一个人看。如果换你倒追,你还敢出来见人吗?”
“不是面子问题。”她一直都是倔强的,那天晚上在他的办公室,她一点都没敢任性,没有冲动,极力保持着冷静,就是不想让他们之间留有一点余地。
他说她在留恋他的身家和富贵,攀上钻石王老五。她淡笑。她在留恋他的什么呢?留恋他的温柔、他体贴入微的呵护、他对她的暖入人心的关爱,他的优秀,就连他在她面前的一点失控,偶尔的发怒,现在想起来都很甜蜜。也就是因为这些,她才能忍受他的气话,不往心中去。她相信真爱无敌,他们之间的爱情坚不可摧。误会会有一解释清楚的那一天。
孙妮喜欢如激焰一般狂热的爱情,她不是,她喜欢细水长流、温情脉脉的爱。为了爱,她可以不在意面子,但是如果丢了面子,仍追不回逝去的爱那怎么办呢?
没有了爱情,至少还要有尊严。
她不想让他感觉她在缠着他,她宁愿这样忐忑地等,等到冠世杰相通的那一天。
台湾的夏季上演得太长,秋不免出现得晚些,但还是不会让人混淆的。偶然落一阵秋雨,薄寒袭人,雨后常常又出现冷冷的月光,不由人不生出一种悲秋的情怀。
容妍喜欢这种凄清的美,莫名地喜欢,这种喜欢带有一点孤独,一如她的心情。
离二个月的期限没有几天了。她没办法上课,教授的话就象耳边风,她满心满怀都是冠世杰。
他终于给了她回复,不是当面和她讲的,是孙妮告诉她的。
这学期,她选修的课依然很多,满的她都有点不堪重负。就连夜晚,她都得泡在图书馆查资料、温习。夜很深了,回到公寓,孙妮趴在电脑前上网,没头苍蝇似的乱点着网页。
孙妮毕业后,回家族企业帮忙,能混得毕业就可以了。虽然上帝造人很公平,但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容妍不羡慕,她喜欢人生有目标,靠奋斗得到的一切,才有成就感。一切都被安排得好好的,人生就无趣了。
她没有打扰孙妮,拿了毛巾进浴间洗澡,出来时,看到孙妮整张脸凑在屏幕前,嘴巴张得大大的。
“什么大新闻?”她擦拭着头发,随意问。
“哇,台湾前十集团的第三和第五联姻,老天,那不是金山加银山吗?”孙妮夸张地吐了吐舌,“如果两家并购,不就是大半个台湾是他们的吗?”
容妍笑笑,“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表示下惊讶,虽然商业联姻很正常,但这种重量级的还是很少见。容妍,你来看,那个总裁不是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超帅哦,就是上次你去看你那个名人男友,你还和他说过话的。”
头发有一节象没洗净,梳子卡在半截,怎么也梳不下去。容妍放弃地放下梳子,象个木头般的走了过去。
屏幕上有一行大大的标题:台湾新富之家冠氏总裁与黄氏千金的良辰美景,标题下插了张图片,冠世杰含笑,轻拥着以为妩媚贵气的女子。
这次,她不会误会的,那不是周似蕾,文中细细描述过了,是黄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刚从国外游学归来,与冠氏集团的总裁准备在双十节那天在圆山饭店举行订婚之礼。
这就是他给自己的答案吗?
容妍目光茫然地转过头,记不得刚刚把毛巾放哪了,她慌张地找寻着。
“容妍,你怎么不说话?”孙妮奇怪地问。一抬头,才发现容妍眼泪挂了两脸。
“你羡慕人家也不要这么夸张吧!”她忙递过纸巾。
容妍却缓缓蹲在地上,埋着头大哭起来。
这一夜,她握着手机,半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合眼。
第二天,她去了台大附近的快递公司,把手机里所有的信息和号码全部删除,擦拭干净,装进快递袋中,寄给了冠世杰。
手机,是冠世杰送给她的唯一礼物,除了那些花。
“这不是礼物,而是联系工具,我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到你。”他当时是这样说的。现在,他们之间再没有必要联系了,她必须把联系工具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