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书景脚一跺,气叫:“你胡说什么?”
半越无辜的笑道:“有人都宠溺的叫你是被宠坏的小狗了,你看某人像不像皇宫里面豢养的波斯猫,只会自私自利地说着它自以为是的道理。全然不顾,别人是如何看待和猜度她的。”
皇甫书景一愣,用着‘有色’眼光将那浑身皮草的皇甫一夜给上下扫了一遍,这一身的‘白毛皮’,慵懒的姿态,嬉弄的眼神,还真的像那一天到晚只会在宫中悠哉晃荡的猫儿。
他那气就瞬间被这好笑的形容给打败了,特别是看到皇甫一夜黑沉沉的脸色时,心里就忍不住的喜悦。
半越拍拍他的手臂,哄道:“去忙吧,晚上吃饭的人多,我们几个要另外开一桌。唔,挪到我们的院子里吧,安静,景色也好。”
男子一手摸摸桌上茶碗的温度,端到半越的手中:“可以喝了。等下吃饭我再来唤你们。”这驯服的姿态,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喜爱。
厅里的两人都目送着男子消失在拐角,这才相互对视一眼。半越抿了一口茶,笑道:“你我都两世为人了,又何必跟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计较。”
皇甫一夜顺口气,道:“他已经有二十了,还小?”
“在现代,男子二十二才能注册结婚。你别告诉我,过去的那一辈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没忘。”女子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那冬风卷起最后一片残叶,转瞬就不见了:“就是因为没忘,所以这一世我要活得轰轰烈烈。”
“有野心,我精神上支持你。”
皇甫一夜灿然一笑:“我还需要你别的支持。”
“不是吧?”半越长大嘴巴,惊诧地道:“你是亲王,我是平民噎,你确定?”
皇甫一夜目光灼灼,落在半越的面目上,缓慢地道:“我确定。我需要你的帮助。”
半越一愣,直觉的反驳道:“猪仔说你是我的贵人,怎么你还没帮过我什么,我却要给你帮忙呢?猪仔这臭小子糊弄我的吧!老娘今晚要抽死他。”
“我们两个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你,自然做好了跟你交易的准备。”
半越跳了起来:“我不是黑手党,交易了之后我被灭口怎么办?”
“我干吗要杀你?”
半越眨眨眼睛:“因为我比你潇洒;爱我的男人比爱你的男人真心;因为我风趣幽默人见人不爱花见花不开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没法拔掉我的根,闪了我的骨头,浇灭我爱银子也爱美男的雄心壮志。”
皇甫一夜那一口气抬到高处,瞬间冲破喉咙,嗤笑出来:“好一个雄心壮志。你我知根知底,在我手下你说不定还能活命,在我那姐姐手下……”女子的眼神冷冰如刀,一划一划地割在半越的脸上:“你以为一个骗了她的人,能够全身而退么?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实现你的雄心壮志!”
半越苦笑:“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最喜欢鸟尽弓藏。我既不相信女皇,那么我凭什么相信你会饶过我?就因为你我‘知根知底’?”她弹弹自己的袖子,无所谓地道:“我知道你什么呢?就知道你是夜王,知道你跟我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你知道我什么呢?不,你当然知道我很多,可是你知道的,女皇也知道。你想要的皇位,现在正由女皇坐着。我不投靠女皇,去投靠你,到时候你一倒台,我这不是鱼池之殃么?皇甫一夜,你没拿出真正的诚心来,又凭什么来让我给你卖命?”
皇甫一夜眼眸一闭,笑道:“诚心有什么用?人心最不可靠。这么说吧,你助我一件事,我就助你一件事。之后一拍两散,我们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往来。”
半越闷笑,只是不语。
皇甫一夜又道:“我离开芙蓉城之后,可曾再派人暗杀过你?就算知道欧阳异活着,我也没有去找你的麻烦。”
“那是因为有欧阳家主在。杀了我们,欧阳家的人是不会跟你事罢甘休的。”
“就算如此,你是受益者。现在你有你的底牌,我有我的。我们相互对抗,让女皇这个渔翁得利,这事也太蠢了。”
半越一愣:“所以你今天才堂而皇之的来找我,就是告诉女皇,想要同时铲除我们两个是不容易的。皇甫一夜,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身价,杀了我女皇不会损失什么。”
“既然她不会损失什么,那么你难道就真的愿意让她宰了你?半越,你可不是迂腐的文人,什么为国捐躯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
半越一拍手,跳了起来:“哎呀,我这小身板,填了哪块土里都养不活一棵树啊,捐躯这种事情我做不来的。”这般嬉笑的样子,别人还以为她真的得了什么趣味,转眼她就背对了门口,依然还是搞怪的姿势,只是那算眼睛里面有着与皇甫一夜同样的冷漠和尖锐,她的声音小小地:“我要我的一家人都好好活着,自由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