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
扶苏换了个姿势,将饱受“折磨”的一边身侧过去的同时招呼驾马的小宦。
我迟早会把木轨铺满九条驰道的主要干支!
这时的扶苏完全将生产力和民力等问题抛之脑后。
因为用了这个时代的最便捷的交通方式,所以仅仅只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云阳县。
云阳县因云阳宫而得名,云阳宫又称甘泉宫,是秦国太后常居之所。
扶苏起身,目光掠过窗外,望着远处恢弘的宫殿群不禁咂舌:果然是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甘泉宫在秦惠文王时期兴建,一度成为秦国的正朝大殿,然不过十年时光,渭水南岸新起的章台宫便一跃而为新的政治中心。仅仅两代君王的时间,秦国进行了三次大型土木建设,还真是奢靡。
收回目光,扶苏伸了一下懒腰。因为差不多是酉时出发,此时天色渐晚,扶苏听取了下人们的建议,打算在此留宿一晚。
挑开车厢的门帘,扶苏就被东南方巍峨的山势所吸引。群山拔地而起,壁立千仞,宛如盘踞在关中的巨龙,不由得问起侍奉在左右的宦官,“我观此山,峦突峰兀丘壑壮,巍巍然有浩然之气,不知有何典故。”
这位近侍也没多想,只是以为公子即将远离咸阳,心态发生了变化,“公子,此山谓之‘嵯峨’,相传黄帝铸鼎荆山之阳,鼎成驭龙升天。故公子以为此处天子之气浩荡。”
“哦?”
扶苏被其挑起了兴趣,博闻广识的宦官郎不多见。
“你叫什么?”
“小人雍巫。”
“善。”
扶苏莞尔一笑,不觉地与其多言几句:“我何德何能能与人文初祖黄帝相提并论,倒是陛下混一宇内,立万世不朽之功,德兼三皇,功盖五帝。此山所显,皆为皇帝之气也。”
“公子过于自谦了。”早已等在此等候多时的人群中领头的一位白须白发老人上前一步说。
来人正是淳于越。
“夫子,你怎在此?”
扶苏故作惊讶,赶紧下车迎接。
“我等儒生在此等候多时了。”
淳于越身后粗麻布衣的儒生们皆上前行礼。
“请借一步说话。”
“公子在咸阳乃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此一行,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不受陛下羁绊了!”
二人移步至马车后,淳于越禁不住喜悦,说道:“上操以急,公子以宽;上操以暴,公子以仁;上操以霸,公子以王。每每与上相反,公子可收六国人心。六国人众,秦人势寡,以少胜多岂可长久?攻守之势已异,天下全系于公子一身矣。”
看来自己是有些误会他了。
“夫子所言,我自当牢记于心。仁,我之志也。为天下大同,矢志不渝。”
“好好好!”
淳于越甚是满意。
“夫子请。”
扶苏热情地握着淳于越的手,牵引着往亭内的驿站走去,“戍边监军难知归期,今夜我们师徒彻夜长谈,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