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业大厦,巍巍峨峨。
天色近黄昏,夕阳在溢金。
下班时间到了,很多记者,编辑,还有报社的其他工作人员,开始陆陆续续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离开回家了,但孙莲心还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没有离开,她不想回家,因为挨打性情郁闷不堪,心头阴影,头顶笼罩阴云,谁也算不清她心头的阴影和头上笼罩的阴云面积有多大,她埋头闷闷不乐地工作了一整天,其间,接到莫之叹几次的道歉的电话,要给她道歉,对她骚扰不堪,闹得她心情烦透了。
她挨了莫之叹的打,且是当着同学们的面,且是当着情敌鹿含笑那鬼娘们的面,打得她鼻青脸肿,嘴角渗血,狼狈不堪,惨不忍睹,她打小就被爸爸妈妈宠着,就像嫦娥姐姐爱护小白兔那样爱护她,加之她打小就长得水灵如水仙花,对看见她的人都有杀伤力,对她赞美有加,家里外面,她都是宠物级别的姑娘,就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凌辱,她也消化不了这么惊天动地,撼动宇宙的凌辱,她对莫之叹深深地失望了,甚至是失望透顶。
在这种极度失望的糟糕情绪下,莫之叹一个简单的道歉电话,她绝不会原谅他,只想着跟他恩断义绝,之所以没有官宣跟莫之叹恩断义绝,主要是她考虑到了鹿含笑那根儿搅屎棍,如果没有那根儿搅屎棍,如果不是怕她趁虚而入,她早就跟莫之叹官宣拜拜了。
孙莲心想,就是我跟莫之叹不能结成百年之好,你鹿含笑也休想。
我不吃的苹果,也不许你吃那个苹果,宁肯那个苹果烂掉,谁也别吃。
最让孙莲心想不通的是昨天,莫之叹那厮非要自己到医院去做什么是不是处女的检查,她觉得莫之叹的骚操作很荒谬,对她侮辱性极强,她没有去医院接受什么医生对她的是不是处女的检查,清清白白的自己,不需要那么荒谬的操作。
工作了一天,孙莲心接到莫之叹很多道歉电话,她不堪其扰,就把莫之叹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但她拉黑莫之叹的电话和微信的时候,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难道自己的爱情真的就这样付诸东流,孙莲心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还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简直就是心乱如麻。
让她最不甘心的是,她跟莫之叹那厮拜拜了,背道而驰了,令人憎恶的鹿含笑那厮真的就会趁虚而入,补位,投入到莫之叹的怀抱。莫之叹和鹿含笑他们在初中和高二阶段,还是一对蜜獾,现在他们要燃烧旧情了,说不定很快就会燃烧出一团熊熊烈火也不一定。
哼!
莫之叹就是我甩掉的一双烂拖鞋。
孙莲心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了一点儿,但即刻又被郁闷堵心了。
她在胡思乱想中呆呆地坐在办公室,看着天色渐渐黑下来。
这时候,美绝人寰,气色红润,又有知性美的董杏鲲走进了孙莲心的办公室,她闪动着蔚蓝澄澈的眸子,跟发呆痴傻的孙莲心说:“下班了,我陪你,我们一起走吧。”
董杏鲲对孙莲心总是态度炽热,温馨如春。
孙莲心像一棵枯树,一脸呆滞,长长短短,怔怔的望着董杏鲲,隔了几秒钟以后,这才慢慢吞吞,细如蚊吟地说:“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享受一下孤独。”
孙莲心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倦色,显得疲惫不堪。
“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董杏鲲之所以过来约她一起走,就是看她今天特么郁闷,想趁机跟她聊聊天,打开她的心结,让她高兴一些,她觉得孙莲心需要一股春风,董杏鲲觉得自己就是一股春风。
董杏鲲这温和的姑娘,总是替别人着想。
“没什么,就是想单独呆一会儿,怕声音,怕纷扰,只喜欢静。”孙莲心懒散地说,不想做解释,也不想解释,孤独是自己的,不想把孤独和不愉快传染给别人。
董杏鲲也是一个性情中人,特么明白人世间的事理,别人不跟她说的东西,那就是人家的隐私,不便于告诉别人,她绝对不会问询,那会让人不适,甚至厌恶。
董杏鲲就是一个性情温婉,知性的姑娘,跟她的哥哥梅花派简直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那——我先走了。”董杏鲲不想再打扰孙莲心,再多呆一会儿,就会引起对方的不适或者厌恶了,她就知趣地抿嘴笑着,轻轻捏捏孙莲心的香肩,俊颜朗朗,她的声音如润物的清淋春雨一样,但又高深莫测地说道,“一切都是开始,一切都是结束,花谢花会再开。”
董杏鲲讳莫如深地说完,扭动着文雅的小蛮腰,妖娆而去。
孙莲心听懂了董杏鲲的话,也没有听懂她的话,她突然觉得这个看似单纯的董杏鲲,内心里隐藏着什么沉重似铁的东西,让她有些讶异,这也是一个身上有故事的姑娘,但她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是凄冷故事,还是温馨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唉,女人都是故事树。
故事多多不可数。
越是漂亮的女人,故事树长出来的故事越多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哪个女人身上没有故事呢,那个男人身上没有故事呢,没有故事的人没有吧,就是鸡鸭猫狗身上,都会有很多故事吧。
但不管是漂亮如花的女人,还是很丑的女人,她们身上发生的大多是凄冷故事,在滚滚红尘中,不是有那么一句歌词吗,好妹妹都嫁给了眼泪。
孙莲心蹙眉,静静观望着透进窗户的阳光,看着耀动的光斑之中,杂糅着沉沉浮浮的尘埃,看到了与光同尘的情景,忽然触发了灵感,赶紧抓起笔,在采访本上挥毫,即兴写了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