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了。”
他低声道,将头埋进梅菲的肩窝,耳垂绯红。
梅菲睁开眼,惊讶道:“怎么,这也要收费?”
陆景和似乎笑了,鼻息擦过颈侧敏感的皮肤,很痒。
“当然。”
“那陆总这次要什么?咱们按老规矩?嘴唇,脸颊,额头,脖子,还是手腕?”
陆景和喉结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梅菲感受着男人滚烫的呼吸,惊奇又好笑地发现,精明强干、叱咤风云的陆总似乎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害羞中,正在学鸵鸟,把脑袋埋在她肩上装死。
她笑着推他:“痒,真的很痒,你先起来。”
陆景和却亲了亲她的侧颈。
“让我再抱一会。”
嗓音低哑柔软,像在撒娇。
他都这样说了,梅菲还能拒绝吗。
她收回自己被他抓住的手,揽住陆景和的肩,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安抚小猫似的。
她感受到陆景和的另一只手从她腰间滑过,同样地搂住了她。
晚上十一点,太阳终于开始落山,窗帘被映成了红色,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没人说话。哪怕明天就将面对他们谁都极其痛恨的分别。
也许无言和沉默是另一种最深沉的表白。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陆景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将梅菲放回床上,看了眼来电显示,蹙起了眉。
“你先睡。”
留下这句话,他匆匆离开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但梅菲没有照做,她从地上捡起兵荒马乱中不小心掉下去的《安徒生童话》,将床头阅读灯打开,翻到她方才没看完的地方,继续读了下去。
“在海的深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又是那么清澈,像最明亮的玻璃。”
她想起了陆景和的眼睛。
那也是一片海底,深紫色的海底,比马里亚纳海沟更深,有活火山存在,火山口外生长着耐高温的硫化与硝化细菌,以及其他能在四百摄氏度的环境里生存的、堪称奇迹的生命。
“这位年轻的王子是多么俊美啊!当音乐在这光华灿烂的深夜慢慢消逝之时,他跟水手们握手,大笑,微笑……”
他本来也该如此,梅菲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