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就知道。
天祈笑了笑,露出侧脸的酒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也不苦,我就是便跟着人群乱走,机缘巧合来了这里,正好这个小兄弟要争夺金藤同我打架,我就和他对上两招,孰料一不留神下手重了一些……”
白霜想起刚刚景琛涕泗横流的模样,额角轻轻一抽。
景琛深知自己若是再不接招,只怕再让这宅斗能手说上两句,自己在老祖宗那里苦心经营的形象都要付诸流水。
他接过天祈的话茬,挺胸故作大度地说道:“无妨,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此处的机缘我便不同你争了。”
“那便谢过了。”天祁看起来真诚而感激。
白霜不解地问:“你刚刚说他跟你争什么?金藤?”
“正是。”
白霜更加疑惑,她看向景琛:“我从众仙之巅带回来那棵万年金藤,也没见你去过几次,跑到这里跟人争什么?”
景琛:我就想试图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而已……我难道要说我就是故意找架打吗?!
而天祁听到白霜的话,眼睛却骤然亮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万年金藤!白前辈,我……我能否借用一番,当然我绝对不白用,我有的是力气——”
白霜问道:“你不是剑修,用那东西作何?”
“白前辈有所不知,金藤不仅可以用来淬剑,我发现,那玩意其实正适合淬炼我的肉身。”
景琛喉咙里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金藤焠身?那玩意焠剑都要小心把剑磨断了,你那还叫肉身吗?根本是铜骨铁臂吧!”
天祈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只是比普通人□□一点点罢了。”
白霜知道他是喝着凶兽穷奇的奶水长大的,因而无论是肉身还是神魂都比普通人修要强悍得多,倒也没有流露出太多诧异,直接便应了下来天祈借用金藤的请求。
“你先和小景在此稍等我片刻,我还需再往上走走。”
景琛还没来得及说话,天祈便立刻应了下来:“白前辈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景琛的。”
景琛脸颊抽了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恭送自家老祖宗离开,随后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人走了,别装了,我告诉你,咱俩这梁子结大了!”
“不服就再比过。”天祈面无表情道。“打不过就向长辈哭鼻子,羞羞脸。”
景琛理智立刻炸成了粉末:“比!现在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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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十九层再往上走,人便越来越少。
白霜也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思考。
她自从进入锁妖塔后,便觉得这里的气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具体何处,她却又辨不分明。
她试图询问心魔,心魔看模样正在因为什么事情在生气,气鼓鼓根本不理她。
她又看向毛球,毛球睡得整只球都快泡进自己的口水里了,一时半会儿休想叫醒。
白霜没人商量,只能继续自己琢磨。
在剑灵斩杀塔内的妖魔之余,她开始观察起两侧的青铜浮雕。
那浮雕图案晦涩难懂,人物线条勾勒极为粗糙,还使用了早已失传的以字藏画的技巧,白霜幸亏曾经从毛球那里学过这些东西,才不至于对着浮雕什么也认不出。
她从眯着眼睛辨认许久,终于勉强领会到上画中之意。
那些浮雕连在一起,其实是一篇极为宏伟的反抗故事。
一位重瞳女修带领族人对抗一位蒙面敌人,这位蒙面敌人强大到不可抗拒,他们为此付出了极为恐怖的牺牲。
重瞳女修为了让剩下的族人活下来,便身负一界,将自己的家园搬迁至星辰深处的隐秘之处……
然而这位可怕的宿敌还是找来了,那日天地流血,连孩童都拿起了武器,但是,那位蒙面之人的强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全族的血战但是还是难逃最后的噩运。
在此战的最后时刻,重瞳女修砍下此界一角,将其送入茫茫宇宙星辰之中。
白霜看着最后一副浮雕中那在星辰之中漂流的一界之角,总算知道了刚刚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