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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在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我便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到吧台上,木屑飞溅,我无力地倒在酒柜下,全身上下犹如骨骼碎裂般疼痛,酒液从上面顺着我的头发滑落到颈中,冰冰凉凉。我想,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十分可笑狼狈,围观的人群都对我指指点点。

他身旁那位管家微笑地看着我,背光的面孔诡异。自从那个男人死后,我便再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重击,呼吸凝滞在喉中。一向自认为体格强劲的我,还没有被人这样轻易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是在太伤面子。我强撑着,冲那个打扮得像燕子的家伙吼道:“你什么东西!竟敢打我!”

第十二章(乔利的自述3)

他不说话,只是微笑,很熟悉的微笑,像极了帕里什夫人卧室里,放在床头每天潜心祷告的那尊圣母玛利亚的笑容。我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哑巴。

酒保早就停下擦拭杯子的动作,躲到一边,把托盘举到面前保护看戏的脸。旁边的醉汉们起着哄,把啤酒当白开水一样灌下去。

波奇扒开门外看戏的人群,提着警棍冲了进来,到我身边,关切地说:“伙计,你还好吧。”

我把事情简单地告诉了他一遍,这个时候我不需要避讳什么,整个白教堂地区的人都清楚,我和波奇的关系,同样也清楚,无论我干什么非法的勾……当,波奇都会帮我压下去,或暗暗协助。我们一直保持着把那些混蛋送到地狱一样默契。

波奇转过身,指着毛虫开始叫嚷。刚开口没有几句,他身旁的“燕子”先生,便微笑着送给了波奇一个响亮的耳光。我猜打得不轻,波奇的体能我是了解的,那巴掌下去,他过了好久才稳住。还指着相反方向的醉汉叫嚣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格斗场上,出现的无法预料的情况。毛虫现在的身份竟然是乔纳森伯爵的儿子!这样突兀的转变让我无法接受,法律是保护贵族的。波奇使了个眼色。我不得不忍下这口气。除了法律,更重要的是那位“微笑恶魔”给我的震慑。

“我不会和阴沟里的老鼠计较。”他说罢,转身离去。这种举动令我更加愤怒,对于我来说,既是一种挑衅,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

波奇抢先一步压住了我:“嘿,伙计听我说。你知道吗,他现在是贵族。而且是乔纳森伯爵的儿子,乔纳森是女王的亲信。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况且,还有位不好惹的家伙。如果现在冲上去,你明白有多少人正等着咱们出丑吗?”

其实,波奇的话不无道理。我握紧拳头,听见手指骨骼间的轻响。

“一定要扭断他们的脖子。”我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克制着自己即将砸出去的拳头……围观人群中传来低低的奚笑声……

………

第十二章(波奇自述1)

我不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确切地说,我是乔利从不知名的黑暗小巷子里给捡回来的。过去的岁月里,我曾无数次地想,如果没有乔利,我可能还是一个翻着垃圾,手捧破碗,被人四处撵逐的小乞丐……

从我记事那天起,就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长大。从垃圾里翻出来已经腐烂的食物是我每天填饱肚子的唯一途径,被老鼠啃出无数个洞的破布早就不能阻挡任何寒冷。寻找到可以躲避严冬的救助站,却也没有人愿意收留我。

无数次,我被这些身体强壮,脸上泛着油光的家伙从救助站里拎出来,丢在路边,身后传来轻蔑的嗤笑声:“我们收留的是人,你充其量只是只小野兽!”原来,我从来没有被当做过人呢!我蜷缩在垃圾箱旁,已经不在乎那令人恶心的味道,我已经习惯了。我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感到那么寒冷……

我一直在流浪。虽然走过很多地方,但却过着永远不变的生活,白天好不容易讨来的钱,转眼间,就被比我更加强壮的家伙用暴力的手段夺去。

“那是我的钱!”这句话我已经不记得说过多少遍,无论是在伦敦还是在其他的地方……

为首的家伙掂着我辛苦讨来的钱,一脸鄙夷地说:“伙计们,看见了?这只恶心的老鼠说这是他的钱,老鼠,你给我听好了,这钱现在我手里,就是归我了!”我受够了!无耻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我不计后果地冲上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夺回我的钱!不再受人欺辱!

长期的饥饿让我没有任何的力气,挥出的拳头根本就是和河底的烂泥一样绵软。我甚至不记得是怎样倒在那里的,只知道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伦敦寒意侵骨的雨水淋得透湿。雨水裹挟着血腥味流入口里。我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间。

雨中“吧嗒吧嗒”奔跑的脚步在附近缓慢下来,应该是极为谨慎小心的朝我这边移动。

“嘿,你没事吧?”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微微抬起一点点头,他口里呼出的白气正好卷在我的脸上,“你怎么不避避雨?你的家在哪里?你冷不冷?你的脸上……血!你怎么了?怎么会流血?”

我没有回答,更重要的是,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已经做好了眼前这个人会随时离开的准备……

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在我身上,让我差点以为是即将通往天堂而产生的错觉。他说:“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现在听我说,如果你还能站起来,我就把你带回去。”我依稀记得,那时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在听见一声叹息后,我便趴在了一个单薄瘦弱的背上,不知道是他的骨头还是我的骨头,膈得我生疼。

“喂!不要睡,现在睡着了,是会生病的!”他喘着粗气,吃力地说,“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冷不冷……”他问了好多问题,我迷迷糊糊,没有力气回答。

数年后回忆起那从地面传来,在雨中沉重得几乎无法移动的脚步声,那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人生中最感动的声音,没有之一。

兴许感觉到了什么,他粗重的呼吸裹挟着喘息的发音继续急切地说:“喂,喂!别睡!别睡!我跟你讲讲有趣的事情吧,你要是听见了,就回答一声。”

不等我回答,他便向打开话匣子说道:“你知道吗?昨天我在大方的潘太太家干活,她给了我五便士,可是她还没发现,我把她家的瓷器给摔了两个……”

“嗯。”

“帕克先生家放在窗口的那罐子酒,被几个小孩换成了水。”

“嗯。”

“我昨天晚上,看见帕里什夫人在变卖孤儿院里别人捐助的东西呢……”

“嗯。”

那一路上,他给我讲着生活中琐碎零散的小事,喘气声早已盖过他的话语,但却一直没有停下,这一切,只是为了不让我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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