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伸手,指着花瓶上的两个芝麻大小的黑点,笑道:“国师和小吼在这里。”
元曜凑近一看,那两个在山水中的小黑点依稀能够看出一个人和一只兽的轮廓。
元曜吃惊,“他们怎么会在花瓶上?!”
“国师想长出头发、眉毛,我就告诉他这只花瓶上有一座子虚山,子虚山深处有一口乌有泉,乌有泉边有一株水月镜花,将水月镜花碾成汁,涂在头上,可以生发。国师就带着狮火去花瓶上了。”
“啊?!!”元曜盯着花瓶,张大了嘴巴。
白姬起身,关上了三口装着黄金的木箱子,神色愉快:“作为去往花瓶上的报酬,金子还是我的。”
元曜盯着花瓶上的两个小黑点,发现他们竟在极其缓慢地移动。
“白姬,花瓶上真的有子虚山,乌有泉,和能够生发的水月镜花?”
白姬抚摸着木箱子,漫不经心地道:“子虚乌有的事情,谁知道呢。”
元曜叹了一口气,“你果然又欺骗了国师。”
“嘻嘻。”白姬诡笑。
元曜望着花瓶,担忧地道:“国师和狮火在花瓶上不会有事吧?”
白姬用手指摩挲花瓶上的纹路,漫不经心地道:“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谁知道呢。”
元曜有些生气,“白姬,如果光臧国师和狮火因为你的欺骗而遇见危险,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会觉得良心难安,夜难安枕吗?”
白姬笑了:“我没有心,怎么会良心难安呢?”
元曜道:“光臧国师不计前嫌,相信了你,原谅了你。你欺骗他是不对的,更何况还有狮火,它可是你的侄子。”
白姬笑了,“光臧相信我,只是因为他被三箱黄金晃花了眼睛,心中生出了贪恋,一时丧失了理智和判断力。”
“那狮火呢?它没有贪恋,你怎么忍心坑它?!”
白姬以袖掩面,流下了两滴眼泪,“轩之,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这是为小吼好,在磨砺试炼它啊。花瓶上的世界越是危险遍布,妖魔肆虐,对小吼来说就越好,它可以在和妖魔的战斗中提升自己,早日成为一只顶天立地,天下无敌的狻猊。”
元曜冷汗,他想要继续争辩,但却被白姬的歪理邪说堵得说不出话来。
白姬抚摩花瓶,“轩之放心,时候到了,国师和小吼都会平安回来,我只是需要他们离开一段时间,不妨碍我的‘因果’。”
想起秘色雀纹瓶其实已经碎了,元曜心中有些不安。他想问如果花瓶碎了,国师和狮火会怎么样,但是又答应了离奴不对白姬透露它打碎花瓶的事情,不好开口。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白姬,如果花瓶碎了,国师和狮火会怎样?”
白姬抬头望向元曜,金眸灼灼,“如果花瓶碎了,国师和小吼就危险了。”
“啊?!”元曜大惊,他急忙问道:“怎样危险?”
白姬神色严肃,“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世间本有无数个世界。花瓶碎了,花瓶中的世界就会扭曲变形,以及会和不同的世界发生交叉和重叠,光臧和小吼会迷失在无限延伸的镜像世界中,走不出来。”
元曜的脑袋嗡地一下,懵了,“小生听不懂……你能说得浅显一些么?”
白姬道:“简单来说,花瓶如果碎了,光臧和小吼就永远回不来了。”
随着白姬话音落下,秘色雀纹瓶“哗啦”一声,碎作了几块。——离奴的幻术到极限了,花瓶恢复了破碎的模样。
白姬张大了嘴,元曜也张大了嘴,里间中坟墓一般死寂。
“书呆子,水又热了。快来替爷换水——”离奴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元曜回过神来,神色紧张。
白姬回过神来,脸色苍白。
白姬盯着花瓶碎片,“我猜,这不是轩之干的吧?”
元曜松了一口气,“你猜对了。这是离奴老弟打碎的,都碎了好几天了,它一直用法术粘着,没敢对你说。”
“书呆子,水又热了。快来替爷换水——换水——”离奴的喊声再次从后院传来。
元曜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