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血流完了,它自然就会停了。”他扳下了她的手,但却不由自主地将它们给圈住自己的掌握里。
她的手瘦骨骨的,但是握起来的感觉很不错,冰凉的触感中带着柔柔软软的滑嫩。这是第一次,赫连锋第一次那么专心的握着女人的手,他握得很小心翼翼,怕一个不当的用力,就会将它们给折断了。
“等血流完了?”古贞贞被他的话给吓到了,哪还有心思去留意自己的手跑到了别人的手圈儿里,“你白痴还是智障。等血流完了,你也玩完了。”暴跳如雷的吼着,她想也不想的便揪住他的衣须。她这才留意到自个儿的一双小手不知何时被别人给偷了过去。
“咦?”她纳闷的望着自己动弹不得的手,然后仰脸瞪视着他,“你愿意当受害人,我可不情愿当加害人哪!”忿忿地自他手中抽回手,她将手贴在他胸前,硬就是推着他的身体倒向草地上。
“干么?”心知肚明的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赫连锋还是问了。
她急呼呼又不掩气恼的模样,真可爱。感受到她真的是很焦急他的伤,赫连锋心里舒怀的感觉高高的凌驾在自鼻梁及口中传来的灼热抽痛。
真怪异,他竟然有股整颗心都飘了起来的感觉。
“躺下去。”急切的嘶声低吼着,不待突然听话的他完全躺平,古贞贞就已经一屁股的坐在他平坦的肚子上,将上身倾向他,一手顶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则撑着他的额头往后仰起。
“会不会很痛?”老天爷,这血怎么好像随时等着泄供似的流不断呢?
“你说呢?”赫连锋又是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清闲样。只是……轻轻的将手搭在她腰上,他蓦然惊惶的悟到,怎么看着她眼中漾着泪水的酸楚模样,他的心会产生着莫名的悸动呢?而且,其中更有着浓烈的不舍。
心悸、不舍、该死的,还真是这两味陌生又难以言喻的感觉!
“我……对不起。”古贞贞好难过,胸口的位置,好痛、好痛。
“不碍事,流一点儿血有助新陈代谢。”这种安慰人的话竟然顺畅的,他口中说了出来。
赫连锋又是心头一紧。好奇怪,为了止住她的泪水,不愿看她伤心难过的愁苦着脸,他竟然连陌生到极点的哄人言词都说得出口?!
流鼻血有助新陈代谢。他这是在安慰她。顾不得思索着这其中的可能性,古贞贞嘴一扁,吸了吸鼻,“你为什么不躲?你白痴呀,看见有东西朝自己的脸砸过去,还呆呆的站在那里,你以为是在玩打棒球啊。大白痴、笨蛋!”抽抽噎噎的,她撑着他额头的手滑到了他的脸颊轻抚着,霎时,她惊骇万分的发觉,他的脸怎么瞧起来那么惨白,糟……糟了,这血流得太凶了。
焦急的眼光中流着充斥着歉意的泪光,古贞贞慌张的,裤袋里掏出了面纸,妄想止住那仍流个不停的鲜血,但是,血渗湿了整张面纸后仍没有止意。
再也忍不住的,含在眼眶的泪水不断的滑下脸庞。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迭声的嚷着,身子虚软无力再撑起,古贞贞倏地往前一倒,将脸埋进他平坦的胸前。
她不是故意伤人的,真的。
从小就生活在一堆崇尚暴力的男人堆里,她一向最看不起那些暴力分子,而且极端不耻暴力的行为,但是,她怎么也成了其中的一分子。尤其最让她大吃一惊的是,何时她的投射技术变得那么精准?!
一向都只看见她凶巴巴的四下张扬,或者是像个龇牙咧嘴的小花豹模样,曾几何时见过她悲伤流泪的景象?如今见她哭得这般伤心,赫连锋不由得心鼻也酸酸的直拧着。
“别哭了。”
轻柔的低沉嗓音伴随着他抚拭在颊边的温暖指头,悔恨到极点的古贞贞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仓皇失措的脸颊已经湿濡,一大片。
“我……”
“真是个小泪缸。”赫连锋不假思索的,促挟的椰揄自他口中冒出来。
“我才不是小泪缸……”
像发现自己哭得突然,她停,下来,眼神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眉儿倏拢、唇片一倏扁,盈眶的泪珠在刹那间消逸不见,但更快的,她的眼眶加倍的泛着红意,嘴角细细的抽搐着。
因为专心着她的悲伤,所以清楚的瞧进,她蓦然疑结的眼神,及不慎外泄的一丝忍笑,赫连锋不禁脑门轰然一声,然后整个抽紧。
这鬼灵精好端端的拿这种眼神瞅着他的脸,铁定出了些事。
“怎么啦。”
古贞贞没有立即回答他,事实上她也没有办法开口说些什么话,因为她在瞧个仔细之后,往下撇的唇片像是欣逢雨水的枝干花儿般的往上扬起,泪光犹在眼眶中泛闪着晶亮动人的炫光,脸上的神采已与方才的哀戚惊悸有了一八○度的大转变。
“说。”
“呵、呵……呜……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呵……呜……不是故意的,真的。”哭声犹存,却又掺进了些强抑的笑意,古贞贞的脸开始仿效嘴角,逐渐的扭曲变形。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望着她星光闪烁的眼睥,赫连锋黑眸倏沉,“我的脸怎么啦。”除了感觉到,鼻中流出的液体开始减援外,他也感觉到上唇的口腔部位有些刺痛。
鼻下口腔部位的刺痛。该死,别是……
不待他开口求证,古贞贞就已经抢先一步,非常好心的知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