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小雨望着自己微颤双手,蹙眉良久却想不出原因。
楚狂人亲她的嘴,是因着喜欢吗?倘若是像她阿爹偷亲她娘那般的喜欢,他又何必逃难似地离开她身边呢?
倘若他不是喜欢,那他又为何要亲她的嘴呢?
这一夜,诸葛小雨苦恼到连晚膳都忘了吃。
更甚者,从小到大总是一夜好眠之诸葛小雨,此时竟是辗转反侧、寤寐终夜,终至鸡鸣时分,方才倦极睡去。
唉,脑子里尽是楚狂人身影,要她如何安稳入眠呢?
诸葛小雨粗枝大叶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可这回便连她都发觉了情况不对劲,她已经整整七日没见着楚狂人了!
副使说他到皇宫里处理他国入侵之事,这事她可以理解,但她昨日分明就已瞧见他在练武场上操军哪,那他为啥不回到“孤骛轩”?
害她昨夜又因为思索这个问题而没法子成眠。
这一早,诸葛小雨拿了些晒干稻草编成了圆壶形,并子里头铺上一层厚棉,做了个“茶寿”——这是娘教她做的玩意儿,好让她在冬日里也能喝到热腾腾的茶。
诸葛小雨在“茶寿”里摆进二亚热茶,小心地捧在怀里,走到练武场上。
“将军呢?”诸葛小雨对着厨娘的儿子小李子问道。
“在和副使说话呢。”小李子朝着诸葛小雨猛笑。“你很多天没来了,大伙儿都念着你呢。”
“我这几天忙。”忙着想楚狂人为什么要避着她。
“大伙儿说要找你比腕力。”输给这个小不点,任谁都会不服气吧。
“改天吧。”诸葛小雨随便挤了个笑容,目光突然发起直来。“啊,我找到将军了!”
诸葛小雨抱着“茶寿”,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到楚狂人面前。
“将军!我用‘茶寿’带了壶热茶给你,即便一个时辰后再喝,也依然能烫嘴呢!”她兴奋地炫耀着。
楚狂人冷冷看她一眼,不予置评,随口找了件事,先遣走了副使。
诸葛小雨一瞧楚狂人冷着一张臭脸,猜想他八成是快冻僵了,她马上低头从茶寿里取出茶壶,再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陶杯。
“你没其它事好做吗?”楚狂人粗声问道,双拳握得死紧。
“有啊,我不正在送热茶给你吗?”诸葛小雨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不喝。”楚狂人别开头,不看她一眼。
诸葛小雨低头望着手里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觉得心头直发冷。
“那我自己喝。”
诸葛小雨拿着陶杯,盘腿便在沙地坐了下来,横竖楚狂人现下就伫在她面前,总不能再躲着她了吧!
楚狂人小山般地矗在诸葛小雨面前,瞪着她小小口地啜饮着热茶,还不时挥手和士兵们微笑寒暄之悠闲姿态。
“诸葛小雨!你给我滚进木屋里!”楚狂人将诸葛小雨吼进了一旁堆放兵器之木屋里。
士兵们全都以同情目光看着诸葛小雨背影,只有诸葛小雨不明就里地拎着她的“茶寿”,因着要和楚狂人独处而开心着。
楚狂人一脚踢上木门,一旋身便骂人。
“你没事少在这里和那群小兵们眉来眼去,影响到他们练习。”
“啥是眉来眼去?”她刚才不过是和别人挥挥手罢了。
“还想装傻,你以为我没瞧见你一进到练武场,就和小李子打得热络的那副模样吗?”
“那样哪算热络,我又没送茶给小李子。”她嘟着唇,不以为然地说完,还瞥了他一眼,满脸“谁都知道我对你比较好”之神态。
楚狂人对于她种种出人意表的行径,早已经见怪不见,现下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多事之秋,再和她争论什么。
“总之,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就给我乖乖留在‘孤骛轩’里,一般女子该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他命令道。
“你为什么不在?你要去哪?”诸葛小雨一听到“他不在”,马上眼巴巴地追问到。
“罗夏国叛变,起军要攻打我国,我明日便要出征。”楚狂人冷声说道。
诸葛小雨的脸垮了下来,她蜷缩着双肩,活像被爹娘抛弃之孩童。
楚狂人强迫自己冷下心肠,硬是不给她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