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山道,“王妃,咱们连夜去既洲,反正王爷早晚也是要……”
“王爷可以推翻政权,但绝不能名不正言不顺,若现在出兵,便是弑父、谋逆,那王爷的千古名声就毁了。”
蔺时冉又拿出一封信交给艳星,“明日秦棉醒了把这个给她。”
艳山转过头拭去泪水。
“艳山啊,你弟弟把我家岁愉都娶到手了,你怎么还是孤零零一个,等明日我回来,给你物色个媳妇可好?”
蔺时冉不想看见面前的壮汉落泪,索性开起玩笑。
“我保证给你寻个比岁愉还要漂亮的女娘。”
艳山吸了吸鼻子,“但凭王妃做主。”
蔺时冉扶起面前两人,便进屋梳妆。
她身着里衣,亲了亲床上的佑一和佑禾,淌下两行眼泪。
或许明天以后,便看不见你们的模样了。
祖母说,红色是对巫族的崇敬,她身着一艳红色外袍,头戴陆竟炀送她的素簪,腕子上是那只累金丝玉镯,寓意星海入冰河。
蔺时冉涂好口脂,缓步走到院中,冲着蔺府的方向叩了个头,“爹爹,女儿答应您的终究还是食言了。”
艳山、艳星跪向蔺时冉,“王妃。”
蔺时冉没有回头,“行了,明日我便回来了。你们去屋内看着佑一和佑禾吧。”
蔺时冉打开府门,对旁边的侍卫说道,“带我去咸宁殿。”
“王妃,请上马车。”
——
咸宁殿。
陆正垒坐在龙椅之上,旁边站着的是陆竟林。
蔺时冉缓步走进,福了个礼,“父皇,储君。”
“起身吧。”陆正垒开口道,“昨日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儿臣愿为北晟添一助益。”
陆正垒捋着胡须,“好,好。”
“但儿臣请父皇下一道旨意,言明镇宁王与蔺氏之冤屈,并赐王府和蔺府免死金牌以昭陛下诚意。”
先是平反冤屈,再是免死金牌,镇宁王府和蔺府近期之内绝不会再有事,起码可以拖到陆正垒驾崩,到时候镇宁王便能起兵推翻暴政。
陆正垒眯了眯眼,“你倒是口气不小。”
“儿臣冒着生命危险为北晟添一助益,还请父皇全了儿臣的心愿,就当是效仿先皇赐金簪给我祖母巫族神女。”
陆正垒思索之后,答道,“好,自当是对你的嘉奖。什么时候施天机卦?”
“父皇下诏之时,儿臣便施天机卦。”
陆正垒道,“为镇宁王妃布卦台。”
陆正垒写诏书之际,陆竟林从旁同蔺时冉耳语,“冉冉,你今日替孤如虎添翼,孤都记在心里,日后你无论是失去双目还是折寿,孤都不介意,等日后孤继位,你就是皇后。若你不幸身死,本君也会追封你。”
真会说话。
蔺时冉心道,这大概就是他和陆竟炀的不同,陆竟炀宁可挨上一刀也不肯让自己受一点点伤,而陆竟林只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