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无雨忆总理(1)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节。
同学问我一个问题:是不是每年清明都会下雨?
我沉默。放眼望去,外面晴得正好:树绿着、花开着、风吹着、人动着。一切都在不露声色的组合里,各自绘声绘色地解释这人间四月天的曼妙,好像没有下雨的意思。但明日才是四月五号,天气依然会明朗吗?心生疑问让我顿时觉得天空似乎由亮变暗再转阴。莫非清明时节雨纷纷只是人们思想上惯性的期许而已?我继续沉默。
以往都同家人一道带着香、酒和鲜花到故去之亲的墓地祭扫,沉重之后会收获心灵的安慰和轻松。如今我身处异乡,不能回去,索性闭上眼搭一列精神轻轨静静地祈祷和冥想,仿佛他们从未离去。
今天,我反复翻阅着自己的相册。霎时,一张照片把我的眼神留住了,久久没有移开。这是我与周恩来总理的亲侄女周秉德先生的合影。也是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听秉德老师聊她伯父。她最后还送我一幅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伯父周恩来少年语。”我至今珍藏着。
看着照片和题字,我思绪浮动。
偏激一点来讲,纪念领袖总与政治、历史挂勾,与社会、国家牵连,与教育、书本结合,却越来越同大众取向不符,同人情冷暖无关,同个人兴趣相逆。尤其我们这个年代这辈人,听起来似乎还有点搞笑。除非特定时间场合有指令下达,有上级带领,一伙伙貌合神离的人们才会为完成任务而走走形式,仅此而已。这就陷入了悖论:官方风风火火,个人却断不会为这样一个与自身非亲非故又早已远去的灵魂费时劳神,伟人被冰冻冷藏在精神疆域之外,高处不胜寒。因为大家只记得他是一名将军、一个首长、一位元勋、一代功臣,却忽视了他可能同时是一个丈夫、一位父亲、一个老人、某个家庭普通一分子……
听着似乎有点矫情的“伪崇高”,但实不相瞒,恰恰是在清明这天看到这张照片并回忆起秉德老师同我讲她伯父的情景,我才稍微思考得远了一些,之前也是一张白纸。突然很想用自己不成熟的心智和随意的个人方式去体悟周恩来总理,把伟大转化成为平凡,将空洞还原为真实,在清明之际对这位老人捎去一份追思和缅怀,算作纪念吧。我闭上双眼,先匀一匀呼吸。
无数镜头和照片开始在脑海中闪回,组接起来,恰似一部电影。
首先出现在脑中的是总理年轻时的“职业照”,应该是在黄埔军校吧!一身戎装,衣角洁净规整,皮质吊带紧束身型造就挺拔朗健,眉宇之间英气逼人,目光如炬似在千里之外。脸上笑容不多,于含蓄中韬光养晦。又一画面展开:神采飞扬、眉宇玲珑、嘴带微笑。那份精致、安定、优雅跃然纸上,一个名副其实的气质型老帅哥。这两幅特写相隔几十年,半生岁月的奥妙寓于其间,一段生命延续如此令人遐想,总理肯定活得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举重若轻。
第二组跳出的镜头是总理在吃饭。他手里端着一个很大很普通的搪瓷碗,吃得又快又香,一副心满意足的享受状,似乎还能发现嘴角一滴小油。这分明就是在我们身边的邻家爷爷嘛!霎时,有股强烈的想钻进照片的冲动拉着他的手说:“爷爷您慢点吃,慢点吃……”还有总理同大家联欢的情形,一群人围绕在他身边,摄影师定格住了他的笑,那么真、那么释然、那么不设防。像少女,像小孩,单纯而极具亲和力。我一直认为,周总理是中国集男女气质于一身最淋漓最完美的人。
又转到一个震撼人心的镜头:他刚下飞机,走在外国的地面上,气氛有点紧张,有点凝重,风吹起了总理大衣一角,他表情庄重,一手插兜,一手低低地举着,步伐匀停,显得潇洒冷静又不失尊严。总理就这样几十年游走在世界各地重要外交场合和国际政治舞台。多少剑拔弩张,多少谈锋倥偬,多少亦玄亦险,多少暗斗明争,他选择了柔和与温润,选择了大气与幽默,选择了不失原则的谦卑与隐忍,当然也选择了睿智的方法与手腕!一壶浊酒邀对手,中外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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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无雨忆总理(2)
最后的这个画面在我脑海中久久回荡,挥之不去:病榻之上,食水不进,面容憔悴,那干瘦剩骨的羸弱之躯简直叫人揪心。工作人员拿来一枝笔一叠纸想帮他记录最后的话,他若有所思,摇摇头。
而后,一个孤单的身影渐行渐远。
睁开眼,回归现实,一切照旧。峥嵘岁月已经过去,特殊年代不会再来,卸除政治,脱掉风华,一个普通而可敬可爱的老人正在远方对着我们微笑。
我肯定,明天清明,不会下雨。
。。
我爱话剧(1)
前天,到朝阳区文化馆TNT剧场看话剧《角儿》。
昨天,到中央戏剧学院逸夫剧场看话剧《最后一个男高音》。这是中戏应届毕业生的毕业大戏,一个冲突不断、矛盾重重的外国喜剧。我第一次看学生演戏,感觉真的不错,毕竟是专业的啊!
刚接触话剧是大一那年,到北兵马司剧场观看张广天导演的音乐剧《风帝国》,演出场面竟然把我震呆了,激动得连看了两场。自从有了那次难忘的经历,我知道了原来戏剧可以通过冼炼的台词加上声、光、美,化、服、道等现代元素综合包装,由演员精彩地演绎而呈现出非比寻常的舞台效果。那一瞬间,我臣服于话剧。
总政话剧团的著名艺术家牟云老师曾获过全军话剧表演的最高荣誉“金狮奖”,她经常打电话让我到总政的“八一剧院”观看话剧联排,看了很多军旅题材的戏,收获确实不小。
这样一来,我着迷了,连忙上网搜索演出资讯。北京文化市场繁荣,话剧颇为火爆,每天在各大、小剧院上演着很多经典拿手好戏。首都剧场、逸夫剧场、朝阳剧场、海淀剧院、保利剧院、民族文化宫大剧院都曾留下过我的身影。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和风拂煦、清凉舒畅的傍晚,独自拿着入场券,以朝圣者的步伐和心态,虔诚地跨入气氛温馨的剧院那一刹那的感觉——棒极了。
我像是驾驶着一辆飞速前行的跑车,不断加大油门,越快越刺激,眼看着就刹不住车了,已经变得不可自拔。都说话剧是艺术的最高境界,连许多久负盛名的影视演员都把舞台当成自己的最高追求,比如刘晓庆、潘虹、斯琴高娃。我这个普通观众同样心有话剧情结——那浪漫而动人心弦的两个小时。
两小时大多被人们用来看电影,我也一样。电影是切换和跳跃的艺术,一个个精彩镜头轮番闪回缓缓抽出情节细丝同时传递出美感与动态。这一切完整的背后却是反复剪辑拼接还有最终效果的修饰,而后便以声光色影的成品形式长期流通,永远定格。看电影的确是享受,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