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广式早茶厅,简东平一看见元元就问道:“今天的晨报你看了没有?”
“我已经N年没看晨报了?怎么啦?又有卫星上天了?”元元望着面前还在冒热气的鲜虾云吞面,一点胃口都没有。
简东平把一张报纸摊在她面前。“你看这个。”
他指了指报纸的左下方。
元元一看,原来是一则广告,占用了报纸八分之一的版面,内容是:“物品已从星河路28号运出,因送货人不小心,遗失了送货地址,请收货人主动联系。电话号码:××××××××,联系人,陆先生。”
“这是不是你老公登的?”简东平表情凝重地问道。
老公!一听到这两个字,元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知道!”她板着脸答道。
“我觉得肯定是他们,你上次跟我说起过那个‘星河路28号’,金小慧被杀后,她身上留的条子里就有这个地址。”简东平若有所思,“看来,他们是想引‘一号歹徒’跟他们联系。”
“哼,不关我的事!”
简东平的目光扫了过来,他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问道。“怎么啦?你们两个吵架了?”
元元真想把她跟陆劲之间发生的事一股脑儿都告诉简东平,让他给她出出主意。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打电话到电台去诉说自己的心事了,那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无聊,而是因为实在是为这些事烦恼不已,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身边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简东平又问了一遍。
他分手分得那么决绝,只有我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但这事可真难以启齿。
“James!他要跟我分手。他觉得这样对我更好。”元元说完这句差点哭出来。她心里喊道,死陆劲!我恨你!
简东平拿着叉烧包,停在半空,他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瞅着她,问道:“为什么提出分手要在洞房之后?在那天之前,他就应该想到跟你在一起其实是害了你,但我看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要跟你分手的意思,就连路上的野猫都看得出来,他是想跟你在一起的……”他咬了一口叉烧包,又喝了一口鱼丸汤,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元元低头不语,她很想把碗里的几个大云吞全都塞进简东平的嘴里!叫你再猜!叫你再问!
可惜简东平一点都没看出她的怒气和尴尬,也许看出来了,但根本不在乎。“我记得你说他哭了,一般男人不会在这种事成功之后哭的,他是不是……”简东平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等他再开口时,他换了一种口气,“其实我想,以他那天的状态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但对他来说,也许是个致命的打击,因为他觉得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的心情我能理解。”简东平充满同情地说。
该死的James!元元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同时,她又觉得心里一松,至少现在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无意中说漏他的秘密了,因为秘密已经被James揭穿了。该死的James!我真想灭口!但我又想听听一个男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难道失败一次对男人来说真的这么致命吗?
“James!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别生气,你……嗯……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她低头用筷子拨弄着云吞面里的虾仁,轻声问道。
简东平耸了耸肩,笑道:“坦白地说,我也有过。其实,这对男人来说是很平常的,状态不好,身体太累,压力太大,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别多想,很快就会好的。”
“那……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过要跟你的女朋友分手?”元元觉得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
“我那次是因为旅游回来太累了,不能算,心里想,但力不从心。”简东平大笑,“当然,我也害怕,怕下次还这样,怕我女朋友看不起我。发生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挫折感的,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妄自菲薄,所以仅只一次。”
元元望着他,叹了口气。
“他要是有你这样的自信就好了。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他跟我的成长背景不同。再说,成年后,他又遭遇过两次重大的失败,一是他当年在广州曾辞职三年专心画画,但三年里只卖出过一幅画,这意味着他成为画家的梦想就此破灭。二是,他的女朋友不仅骗了他的钱,他的感情,还曾经在那方面讥笑过他,作为男人,他被全盘否定了。所以……”简东平吃了一个鱼丸,“对于像唱针一样敏感的他,这件事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他想跟你分手,很正常。他觉得没脸见你了,你的出现只会提醒他的失败,”看出她要反驳,他没让她说下去,“元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是的话……”
“他不是的!”元元恼火地把筷子往桌上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