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一整夜都没有再理会他,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才让燕明庭这么无法无天的,居然敢戏弄他。
燕明庭虽然没有追问他突然生气的理由,却时不时笑眯眯地瞅他几眼,这让他更是恼火了。
翌日休沐,天色大亮时赵夜阑才堪堪醒来,刚坐起来,就瞥见地上躺了个人,偏偏这人还是醒着的,一听见动静就望了过来。
“你怎么还不起来?”
平时这时燕明庭不是在下朝回来的路上,就是去校场了,从没有赖床赖到这个时辰。
燕明庭双手枕着臂,悠哉道:“我就看看某人能睡到什么时辰?”
赵夜阑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起床去洗漱,无论对方如何紧随其后,都完全当他不存在。
穿好衣服后,他站在抽屉前,望着那些个香囊出神,最终手停顿在最醒目的位子上,里面是江离。
江离既可入药,又可作为香料随身佩戴,只是味道特殊,有人喜,有人厌,燕明庭便是后者。
他刚捏住袋绳,手就被人按住了,燕明庭站在他身后,道:“换一个吧。”
打喷嚏什么的,太丢人了,有损他英俊潇洒的面子。
沉默间,覃管家走到门口,看见他们前胸贴后背的姿势,“啊”了一声,旋即捂住眼,道:“将军,大人,外面有客人求见。”
“这么早,谁啊?”燕明庭问道。
“说是什么知州的知府之女,前来感谢两位主子的。”
两人对视一眼,燕明庭问:“你认识?”
赵夜阑摇头:“你呢?”
“我连京城的人都不认识几个,又怎么认识知州的。”
“去瞧瞧吧。”
燕明庭点头,注意到他放下了江离的香袋,这才满意地跟上去。
大堂里站着一位年轻女子,身着藕色留仙裙,头戴珠钗,发丝半束半披,一看便知是还未出阁的少女。待看见他们一同来到大厅时,女子眼眸亮了一瞬,而后眉眼弯弯地看向他们:“燕将军,赵大人,小女乃知州知府之女,名唤孙暮芸,前几日在街上不幸在街上碰上贼人,幸得将军出手相助,才不至于丢了祖母遗物。”
燕明庭总算想起为何觉得她眼熟的缘故了,道:“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孙暮芸伸出手,婢女将一个盒子递到她手里,她双手献上谢礼:“素闻燕将军战功赫赫,小女曾偶得一副鸾玉刀,与我无甚用处,若是能得将军喜爱,也不算暴殄天物了。”
盒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一把短小锋利的刀,旁边搁置的刀鞘却看起来富贵无比,造型别致,有金珠宝石镶嵌。
燕明庭沉默看了一会,孙暮芸就知他是喜欢的,便转手递给了守在一旁的覃管家。
“多谢孙小姐。”燕明庭道。
“不客气。”孙暮芸望着他,笑得眼睛都快寻不见了。
见状,赵夜阑心里冷笑两声,往座子上一坐,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道:“覃管家,怎地还不给孙小姐看茶?”
“不用了,已经有茶了。”孙暮芸又笑着从婢女身上拿走一卷绸缎,走到赵夜阑面前,笑意盈盈道,“上次偶然撞见赵大人,多谢你出手相助,又得知你好锦缎绸衣,我此次入京正好带了不少缎子,都是从江南绣坊里选到的好缎子,不知能否入你的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