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挣脱他的掌握,又恼又怒。“太子殿下又要像前日那般羞辱福儿吗?”
凤尔善像烫着了手般,霍地松开,英俊脸庞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对不起,我从没想过羞辱你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苏福儿冷冷地重复,“你想我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沉默降临在他们之间,山风习习,松林沙沙,古寺悠悠钟声低沉回荡。
可原本是佛籁天音的暮鼓晨钟,对映此刻,不知怎地却添加了几分肃杀之气。
终于,凤尔善还是开口讨了他的条件——
“去他姥姥的十八代!”
一路保持着甜美柔媚笑容的苏福儿一回到相府,一关上房门,立刻狂飙国骂。
管他太子的姥姥可是太后还是太皇太后,总之,谁教她们倒霉,有了这种灰灰灰孙子祸害人间。
原本趴在床上的虎子被她的怒气吓得弓起身子,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声咆哮。
“怎么,造反啦?”她睨了它一眼,明明声线也没抬高,可虎子立刻识相地过来,磨磨蹭蹭地撒娇。
“嗷。”它毛茸茸大头拚命在她身上乱钻。
“唉。”她想板着脸,最后还是忍不住心软地一把将它捞入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长长吁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今儿个心情不好,迁怒你了。”
虎子仰起头,朝她询问地嗷呜了一声。
“是啦是啦,”她晶亮的眸子对上大猫滚圆的眼睛,无奈地道:“我知道不该对他心软,当初我根本连理都不必理他们这几个乱国殃民的男人祸水,管他政权轮替皇帝换谁当。可是当年皇上待我也是不错的,虽然他老搞不清楚我不是他流落在外头的无缘私生女,我只是他无缘的儿媳……”
“哦?”
“对啦对啦,反正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险恶复杂,个中内幕会吓到你猫皮疙瘩掉满地。”苏福儿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现下最最头痛的还是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所提出的要求。“可总归一句,都是凤磬硕惹出的麻烦,要不是他脑袋装大糞,迟迟不肯认清事实,早早把我妹给娶了,我也犯不着使出这等玉石俱焚之计。”
瞧,好人做不得吧?稍稍心存宽厚,就立刻被人得寸进尺欺到头上来。
不过,她素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欠她的一个也跑不掉就是了。
“噗吱!噗吱!”
就在此刻,门外突然响起鬼鬼祟祟的声响。
她抬起头,疑惑的开口:“爹?”
偷偷摸摸在门外发出怪声的可不正是当朝文名鼎鼎的宰相大人?
“福儿,麻烦你出来一下。”
苏宰相自从毋须担忧乱臣贼子的困扰后,只快乐了三天,随即又开始找事来忧国忧民,而刚刚出现在相府大门外的事情,毫无例外地立即成了他老人家关注的目标。
“怎么了?”她抱着越来越嫌沉重吃力的大猫,前去打开门。“您怎么这个表情?”
“外面有人找你。”苏宰相还是那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
“既是找我,爹又操什么心呢?”她笑了笑,习惯性地安慰着他。
“可……”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忧心忡忡。“是御林军总教头邢大人。”
来得这么快?
“那个混——”她及时吞下突然上涌的怒火,硬生生挤出一朵甜笑。“呃,女儿的意思是,就是那个常混迹于太子宫的邢狩邢大人吗?”
“是呀,不过你千万别在邢大人面前这么说,”苏宰相还不忘教导女儿,“‘混迹’这个词不是敬语,不适用于令人尊敬的人事物之上,正确的说法应该是——”
“爹,帮我抱一下。”苏福儿突然将虎子塞给他,转身扬声道:“来人,帮我整理行囊。”
“整……整理行囊?”苏宰相傻傻抱着猫,一脸错愕。
“爹,女儿应皇后娘娘之邀要到宫里住上一个月,”她笑得好不咬牙切齿。“就从今天开始。”
“什、什么?皇后娘娘?”苏宰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天大皇恩圣眷给当头砸中,登时头昏眼花。“怎怎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