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样,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你从不需要我。”
——“何煦他依赖我,我也喜欢他依赖我。爱情总有一方要强势些,以华,我从来都没有过想要照顾你的心情,我也不能想象你照顾我的样子,我不爱你。”
——“当年你我相识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一直跟在我背后的瘦弱的家伙呢,我当时以为我要罩着你的,谁知道你成长得那么快,很快与我并驾齐驱。以华,我们可以是一辈子的兄弟,不要去伤害何煦。”
是我的错,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你的世界,拼命地努力去了解去成长,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不足够弱小得让你怜惜的男人。
是我的错,坚强、冷静,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在你有困难的时候,我不会哭不会无措也不会暴跳如雷地去找伤害你的人发疯,因为我知道那无济于事。
在我四处联系朋友、制定计划、一步一步地去谋取成功的时候,你是不是只会感叹我是一个不会心慌不会冲动的、足够强大的、值得信任的朋友?
到最后,当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再也克制不住嫉妒这种情绪的时候,将真相告诉无辜的何煦的时候,你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冰冷的机器?
陆以华极静地叹了口气,那口气将一直纠缠不去的虚无的魂灵吹散了。
他知道方此辰并没有想那么多。
到最后,那个人只是恨他告诉了何煦消息,险些伤害了他心爱的人而已。
想得太多的人一向只有自己而已,放任灯光继续刺伤双眼,没有气力做任何动作的陆以华就这样躺了一夜。
这样□而狼狈的,在混合着某种味道与烟草味道的房间里。
日子就是这样地过下去,每隔三两天,齐爷会在陆以华的房间里过夜。
一般的流程就是陆以华去洗澡,洗澡后出来,齐爷将他按在床上做,做完之后齐爷去洗澡,陆以华翻个身过来睡觉。
后来也会偶尔一起洗,洗的过程中或者洗后再做一次。
齐爷对陆以华印象很好,他是个不错的床伴,身材好,肢体柔软,干净,用起来舒服而且禁得起折腾,最主要的是毛病少:废话不多,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除非实在承受不住,不然不会有任何抵抗。不哭不闹,甚至懂得笑。
如果就这样了的话,齐爷可能一直这么养着他,直到哪一天腻了或者认为他不再适合了,就给他一大笔钱让他自己把下半辈子过了。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齐爷发现他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从不肯趴在床上,无论做得多累,都一定要翻过身来再休息。
齐爷不知道这是陆以华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自尊了,所以很好奇。
于是某一个夜里,齐爷第一次直接拥住坐在床上等待的他,抬高他的双腿从正面挤入。由于姿势陌生,陆以华又不知为何不似往日的僵硬,齐爷做得极是动情,闹得陆以华全身泛红,事后被齐爷又摸了两把,竟被做得射了出来。
齐爷压在他身上,两人都有些喘息,暧昧地纠缠在一起,懒得动了。
平日里几乎没在此时说过话的陆以华一时冲动开了口,问道:“齐爷今天怎么……”
后半句咽在嘴里不知道怎么问。
齐爷不想坦言自己对他的小怪癖有所好奇,而手指正在把玩这男人可怜的□,视线正扫在那,发觉陆以华伤势已好,绷带也解下了,便道:“之前是怕压了你背后的伤。”
不过是句随口拈来的谎言,却也因为这随意的语气而显得自然而然,毫无引人怀疑的地方。
这是个交织而出的意外,万般牵扯,却都自这句话而来。
陆以华有点发怔。那些他以为是耻辱的,认为齐爷是图个方便才不顾及他尊严而使用的姿势,原是顾及了他背上的伤。那他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他之前选择以对这行为的抵触来证明自己仍有所坚持,结果最不能容忍的反而是出自好意么?
可怜陆以华还以为自己之前做作地冤枉了齐爷,哪知道他根本就没冤枉,齐爷之前没对他上心,根本就是一如他所想的冷漠。
齐爷以为他会笑,结果却察觉到身子底下这个男人在发抖,眼角带着一丁点不明显的红色,从未展露于他人眼前的脆弱和迷惘。
突然便有些心软,觉得自己这么着欺负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太好。
之前根本没想过的,陆以华的心情,就这么被略微地尝试着想象了一下,结果再不能无动于衷。
到此为止也不过是触动罢了,齐爷心里落下个决定,之后待他温柔一些,给他留一点该给的尊严,也便算了。
这时第二个意外发生了:陆以华发觉自己状态不对,仰起脸对齐爷再次扬起一个如往日般淡然且不在意似的微笑来。
一切就这么翻覆了,以极微小的事物为点,快速地织出一张巨网来。
那个笑容很符合陆以华的一般水准,弧度自然,眼神平静。
可惜那点红色还沾在眼角,瞬间令那面假相脆弱得几乎崩毁。
齐爷突然发现这样的笑容其中最大的成分并非虚伪客套的应对,而是一种自我保护与欺骗的手段。
陆以华在这一刻被齐厉彻底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