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语堂从泥塘爬上来的样子,维纳斯意犹未尽的大笑起来。
还笑呢?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这么晚,谁知道你们会开着车子突然闯出来。
哈!太逊了!语琪又继续问起细节来。
维纳斯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
问到语堂的时候,他也终于从扭捏状态中摆脱了出来,显得非常的有风度,好像不久之前摔到泥塘里去的是另外的哪个人。
语堂从来都没这么自在过,面对几个小时之前还完全陌生的兄妹。
他们有说有笑,就像是在很早以前就认识的朋友一样。
尽管维纳斯依然是不想走,尽管徐金兰的极力挽留,尽管杨语堂眼里还有着留恋,但维纳斯依旧是被带走了。
因着种种的不如意,茜又消瘦了许多,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生病了,她经常夜不能眠,脑中总是翻腾着语堂说过的话,做过事,只有当他对她展露微笑,表现体贴的时候,她才觉得安心。这要是在以前,她的爸爸妈妈还活着的时候,若是知道他们宠爱的女儿跟在别人后面维持这样的一份感情,肯定会非常生气的,爸爸可能张牙舞爪的找语堂谈话了,他们是不会由得她像现在这么胡来的,爸爸会很凶的瞪着她,责备她,让她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孩子一样可以淘气的年纪了,她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跑出几步远,然后回个头冲着他做几个鬼脸就能逗得他无可奈何的笑了。
在语堂和茜认识一段时间后,他们曾有过一次非正式的交谈,她的胸中涌动着那种对语堂的痴恋让她变得勇敢和不顾一切。
我好想结婚,孤独的感觉让我几乎发疯。茜说,我好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家以及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天,晚上的时候,语堂约她出去外面散散步,那时侯他们能去的地方就是离他住的地方不远的市民广场,那里一到晚上就会聚集很多的人,大家坐在树下或着坐在广场里的长椅上,广场有很多光线暗淡的地方,很多青年男女都喜欢坐在那里约会聊天,那时候,他们也选了那样的一个位置坐下,茜应该是受到语堂邀约的鼓励,终于把放在心里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点我能理解,有时候我也觉得好孤独,也想结婚。
茜觉得语堂在某些方面对她还是足够真诚的。她就对自己说,像语堂这样有着惊人抱负的男孩子处在他现在这样的一个位置都是痛苦和不幸的,他现在需要一个女人,可以帮助和支持他的女人,但目前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得提醒他,必要的时候甚至需要直接的告诉他。
我们结婚吧!我真的想要结婚了,除了你,已经没有合适可以跟我结婚的人了。她的心中升腾起一种希望来。这种话要是在以前,她绝对是不会说出口的,因为她也知道男人是不喜欢女人替他们作决定的,他们也不会喜欢那种泼辣而又主动送上门的女孩子。
婚姻不是儿戏,结婚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语堂淡淡的说,暗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有些飘渺,他因是没想到茜的直接,脸上露出一种惊惶的神情,但很快他就又喜笑颜开了。
其实结婚也很简单的,只要下一个决定就好了,只要你想就可以了。茜有点急促的说。
决定并不难下,实施却很困难,比如说房子比如说孩子比如说老子票子酒席宾客亲戚风俗……他站在那里,看了她一眼,因为离的极近,他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然后无比温柔的说。
他希望说一些能让她平静下来的话,让她不要总想着结婚这档子事情。
但还是有大把的人结婚了不是?不过也有大把的人离婚了。茜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那表情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环境不同了呀,娃。还有你说的他们是哪些人?他们就算结婚了,也不见得就幸福了!语堂的笑容消失了,终于变得正经而又认真起来,他说完又习惯性的仰望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爱上了抬头或者低头,而时间就在他抬头或者低头的时候像流水一样逝去,毫无眷恋之情。
第八节
不是环境不同了,是心态不同了。茜狠狠地看了一眼语堂。
价值观也不同了。现在的人都变得势利和爱面子了。风气与潮流如此,有人不愿意,也无奈,只能打肿脸了充胖子。
茜觉得语堂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就说,我就不这样,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那你爸妈要是希望你嫁个当官儿的,或是有钱的,或是怎么怎么的,你咋办呢?
不会有人来管我,连最疼我的哥哥都不要我了,两年前,在我爸爸妈妈双双死去的那一天,他离家出走了。
语堂揽过茜抱了抱说,你哥哥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茜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人要呢?
你就不要我,我能怎么办?茜已经意识到自己是没办法说服语堂的了,他坚硬的就像金刚石一样,这种坚硬里还带着丝丝的寒气。无力感又让她放声痛哭起来。
语堂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递过去,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男人结婚了,会变。他说。
会更有责任感和上进心。当然,个别人渣除外。茜微微仰着头,负气的看着语堂,她曾有一刻非常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