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乎寻常的地步。比起中国工农红军的顾问李德,他为蒋介石设计的“围剿”方案显然高明得多(这就是军事素养的差距)。他曾担任委员长委托人,代表蒋介石本人处理军政事务。星期二、五上午十时是国民政府军政部长、军校官员预约登记与西克特会面的时间,由于过时不候,大小官员们提前排队,成为一大景观。他为蒋介石提出的建军三大思想影响了蒋的一生。这三条是:1)军队为统治权之基础;2)军队之威力在于素质之优良;3)军队之作战潜能在于军官团教育之培养。
他于1936年12月27日死于心脏病。相对于一战时的功绩,他作为战后德国国防军的缔造者的地位是使他至今仍享有极高的声誉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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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香港,1933年7月3日,黄昏
南大洋夏季的黄昏,似乎总是充满淡淡的回忆,一如发黄的旧相片。
半山的白色大宅子,完全英国式的风格,流线型的几何造型,碧色琉璃瓦,鸡黄色雕花铁栏杆,长方形的草坪,修建的整整齐齐的花床、长青树,点缀着艳丽的英国玫瑰。转过山嘴就可以看到香港湾里碧蓝的大海。这是典型香港富人区的豪宅,豪华的令从西方来的布伦特。盖伯格先生也不禁与捷克老家的富人区比较,有点吃不到葡萄地讪笑东方暴发户的浅薄。
布伦特。盖伯格先生自持身处大英帝国的属地,又有德国间谍多重保护,大大咧咧地品着咖啡为安排弗莱歇尔。冯。埃伯斯坦因中校与侨区特使见面会谈的计划,却不知道几天之内自己的命已经象一根纤细的羊毛一样在锋利的刀口上来回打了几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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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特。盖伯格先生本是粤军教导旅的装备技术顾问,受德国军火商之聘前往中国做技术指导,以体现国际大企业优良的企业文化和客户服务理念,并非军职人员。没想到任职期间遭遇侨军对平远突如其来的猛烈袭击,让他吓破了胆,乖乖遵从教导旅旅长的安排返回平远避难。之后他偷偷观察发现侨军似乎并不象蔡旅长所说的那样“想你乃西人,谅敌不至与你为难”,侨军所反映出来的大民族主义态度远远高于教导旅,使他不敢贸然寻求帮助。只好在翻译的帮助下化妆成害病的农民偷偷连夜逃跑,在广州呆了两天,实在鼓不起勇气去问忙乱中的粤军总部要顾问费,索性直接搭船出海经香港返回欧洲。
虽然一路惊慌懊丧,到了苦闷的船上不免找醉寻欢,用朗姆酒和低级歌女聚拢出窍的惊魂。但侨军飞机那恐怖的轰炸却深深刻在脑子里,在摇晃的海船上半夜里惊醒不免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苦苦回味思索:以他颇专业的视角,那些飞机即便在夜色中,跟普通的现代战斗机也是有明显差别的。灵巧、快速、诡异、近乎完美的流线型,性能简直是现代螺旋桨战斗机难以企及的极限。轰炸效果十分惊人,应该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新式燃烧弹,覆盖面积很大而不易扑灭,说明飞机的载重量很大。可惜不能有机会就近观察。
一个念头跳进他晕乎乎的脑袋——是搭载航空涡喷发动机、或者火箭动力的新式战斗机!这个可怕而又大胆的念头一出现就让他兴奋的难以自抑,对,一定是!早就听说一个英国佬发明了实验型的航空涡喷发动机,但没办法搭载到合适的机型……,那应该是——是1930年。这个天方夜谈被各国军方引为笑柄,却在学界引起轰动,终以技术保密和难以想象、实现而沉寂。难道说,英国人竟然暗地里偷偷研制出了可以用于实战的飞机,并且偷偷在技术落后、信息不发达却又战事频繁的远东实战演练?
如同遭遇海难的倒霉蛋却在沙滩上发现阿拉丁神灯,盖伯格心中的狂喜和震惊交替着。作为目睹平远战役的唯一西方人,觉得自己的这第一手情报很可能让他从此摆脱低级的军火推销员的命运。抑制不住的烦躁令他无法入睡,跳起来在桌上那些空酒瓶寻找残液,差点被几个同舱返回欧洲的法国杂种揍一顿。
盖先生思虑再三,究竟这第一手资料卖给谁会更有价值呢?如果盖先生有幸生活在传媒高度发达的九十年代,那么他不会有这个难题,马上给《每日电讯》或CNN等开个吓人的价码,赚一笔快钱。不幸这是三十年代,从经济危机中刚刚看到曙光的西方人只能从报纸和少量收音机里获取信息,他们对花边新闻和招工栏更感兴趣。
卖给英国的盟国没有意义,说不定还会给干掉,盖先生只是贫穷,并没有蠢到那个地步。德国或者俄国,只有这两个选择。盖先生毫不犹豫地在德国后面划了一个勾。原因不必多说,他不相信贫穷而野蛮的俄国人会给他比英国人更好的待遇,搞不好连一颗子弹都不肯干脆地给他,一顿老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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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伯格的阿拉丁神灯在柏林受尽了白眼和嘲笑。熬到33年2月,柏林街道两边的积雪与盖伯格的热情一起开始冻结。盖先生估计家乡的道路也开始封冻,毕竟在那里他还有一份职业。正当他心灰意懒地收拾行装,准备回家时,小旅店那个势利的老板却手忙脚乱又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到柜台边装在壁纸斑驳墙上的老式电话前。
情报终于引起军方关注了,盖伯格激动的两腿打着晃,乘着电车几乎穿越了整个柏林市区,迈进位于哈弗尔泰格尔运河与班德勒大街交汇处的德国国防部大楼。
四楼一个宽大的办公室里,从狭长的雕花拱顶窗可以看到旁边屋顶的残雪和灰蒙蒙的柏林上空。坐在厚重红橡木办公台后面的弗莱歇尔。冯。埃伯斯坦因中校鹰一样的眼睛射过油绿色珐琅灯罩上方,在结结巴巴叙述的盖伯格脸上扫来扫去,与旁边端坐不发一言的少校交换着眼色。
“盖伯格先生,您是否可以将您看到的飞机式样大致勾画出来呢?”中校带有浓重的巴伐利亚喉音,盖伯格怀疑这位威严的绅士有遥远而高贵的阿尔布雷希特领主血统,这使他更加诚惶诚恐。
“当然、当然,非常乐意为阁下效劳。”
盖伯格接过少校递过来的印着花体文字的便笺和化学铅笔,略略想了想,趴在自己臃肿的膝盖上紧张地工作起来。因为过于激动,不小心划破了那张精美的便笺。盖伯格抱歉地抬头讪笑,却看见上尉已经在给起身准备出门的埃伯斯坦因中校帮忙扣紧领扣。只好低头继续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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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伯格尾随着弗莱歇尔。冯。埃伯斯坦因中校和普罗伊少校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间会客室门前。普罗伊少校示意盖伯格坐在门厅走廊的椅子上等待,与埃伯斯坦因中校整理了一下军服的下摆和领口,轻轻敲敲门,走了进去。整齐而清脆地靴跟碰击的声音。
现已67岁,白发满头,身材瘦长,充满病态的汉斯。冯。赛克特将军脸上,浮现着日尔曼人的那种僵硬、傲慢的神色。他出身于普鲁士大贵族,自幼从军,久经沙场,骁勇善战。1920年至1926年,担任德国陆军总司令,在20年代德国陆军重建中起过关键作用,晋升一级上将,在德国军界,享有很高声誉。退休后却耐不住寂寞。应中国国民政府的邀请和希特勒总理的推荐,欣然应允“访问”中国。
作为希特勒派往中国的最高级特使,尽可能了解中国目前情况当然是严谨的冯。赛克特将军的必修课,准备工作已经进行近一个月。一个偶然,辅助他工作的国防部官员普罗伊少校从相关资料的故纸堆里发现了盖伯格数月前递交的一份报告。
无足轻重的布伦特。盖伯格带来的小道消息很难得到有力的证实,当然不值得引起足够的重视。拥有丰富作战和治军经验的冯。赛克特将军在了解了中国政府军的大致情况和最近的数场战役过程后,敏锐地找出很到可以改进的地方。于是辛辛苦苦地起草了一份《陆军改革建议书》准备亲自递交给蒋介石。建议改编杂乱众多而装备低劣的全国陆军,提出了以有限的物力财力,按照德军的方式,首先建立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小型核心示范武装,再分批分期完成全国60个师的德式整编,他认为中国有这样60个师的精锐常备军就足以应付各种状况了,这也正是史实上后来国军30年代60个整编师方案的来源。
埃伯斯坦因中校和普罗伊少校进来时,冯。赛克特将军正与沃尔特。冯。赖歇瑙少将、乌德特少将、卡纳里斯将军等人商议这份《陆军改革建议书》,谦和的态度令这些晚辈们额头直冒冷汗。
尽管冯。赛克特将军早已退休,在座的将军们同其他现役高级军官一样,对这位伟大的“二十年代十万陆军”缔造者(后来因为这十万德军在二战中起到的骨干作用,冯。赛克特更被称为“二战德军之父”)依然充满崇敬。
冯。赛克特将军当然知道以他的号召力,即使邀请更高级的人员也不会被断然拒绝,但素来低调谦和的态度以及多年的军人性格不允许他任意调遣那些忙碌的将领。
作者注:沃尔特。冯。赖歇瑙少将 德国国防军部部长办公室主任,1940年晋升陆军元帅,任第六集团军司令(进攻法国、比利时)、南方集团军群司令(进攻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