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着许本才的面又不好数落玉荷什么,便转向许本才,道:“亲家,其实打开始的时候,荣誉到我赵府筹钱,我家老爷也是不赞成的!这跟那些小日本儿合作,还要往里头投那么多钱,万一出点儿啥事伍的,咱可不好弄!”
此时,许本才只好对赵太太点头称是:“是、是,亲家说的是!我家斌儿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可是……”
许本才的头上出了汗,他拿袖子擦了一把。
“可是,你家二房却闹着去,对吧?”不等许本才磕巴完,赵太太却是主观上给出了答案。
“是是,啊,不是不是!”许本才竟有些慌乱!
赵太太见许本才那种窘相,也不再逼问他,就道:“亲家,说吧,不管怎么说,荣誉也是我女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许本才见赵太太这样痛快地答应,便道:“不瞒赵太太,年前令侄明辉,跟我和荣誉去了一趟德县,也是费了不少心的!”
“说的是以后他自会再到徳县,去打点荣誉的事情。不过,到如今却是再无消息,不知赵太太可否帮忙去问问?如果还要钱的话,要多少,尽管开口!”
赵太太道:“亲家要是那样说就远了!荣誉不光是您儿子,也是我家姑爷呀!您放心吧,明日我就去万家庄,不论情况如何,我都给您个准信儿!”
赵太太又对玉荷道:“玉荷呀,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跟你公爹回去!”
玉荷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在赵太太不断地催促声中,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跟着许本才的拉车回了泡桐屯子。
一路之上,玉荷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
许本才有点生气,自己如此迁就她,怎么就换不来一点回报呢?但想到他许家还有求于万家,许本才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呵斥常福快些赶车!
常福莫名其妙被训斥,更是不好说什么,只能挥舞着鞭子,赶着骡子快些跑!
赵太太说话是算话的,她也确实挂念自己的那个“姑爷”,在许本才走后的第二天,便去了万家庄。
果然,许本才一行回到泡桐屯子的第三天,万明辉就登门了!万明辉到了许家,直接去见了许本才。
万明辉对许本才施礼,道:“许叔叔,明辉知道您心里着急,早就想过来说明一下了。那日送下您之后,我便回了德县。”
“那段时间一直往返于我县与德县之间,直到大年三十,我还去徳县狱中看过荣誉,将狱所上下一众都打点好了才回的万家庄。”
“荣誉的事情,太过复杂。他作为汽车制造厂的中方代表,事事都是由他出面,所有的合同,也都是由他签署。如今,日本人竟瞒着我方私自撤走。走时,带走了厂内所有款项,并且销毁了带有日方签字的所有文件。”
“荣誉所督办的事务,证据确凿。一切迹象全都指向荣誉。这些,他是无论如何都洗刷不干净的!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好,不过,他在里边儿也不会受多大的罪。过完年,我安排了一下自己的事务,就准备再去德县,得知您挂念此事,特此前来说明一下!”
万明辉的一番话,说得许本才很是惭愧!道:“贤侄呀,是叔叔错了,叔叔是太心急了,乱了分寸,你不要跟我计较!”
万明辉道:“叔叔不要客气,荣斌不在,您把我当成荣斌就行,明辉定不会辜负这份同窗之谊!”
两人说话之际,玉荷和二姨太先后赶到了。
万明辉没有搭理二姨太,只是嘱咐了玉荷几句:“你只管待在家里,哥哥去徳县,替荣誉摆平一些事情。”
玉荷却显出非常不情愿的样子,不愿意哥哥去徳县设身犯险。左右显出为许荣誉这种人付出的不值。
万明辉却是心疼妹妹,只是安慰了她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万明辉走后,又是漫长的等待。许本才又是因为荣誉的事而心神不宁。不过,这回,他已经想尽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办法,也不好意思去找万明辉了!
许本才每日扳着指头地算计着万明辉离开的日子,焦灼得等待消息。
因为想到稳儿要专心养胎,许本才也早就吩咐过,不必每日请安。稳儿也知道,最近许家烦心事多,无事也不到处走动。只在她的小院子里做些针线活,倒也过得清闲。
只是,自许荣斌走后,却一直再不见他的消息,也是烦恼!
有时,稳儿会到奶奶家,遇到铁犁婶子。
铁犁婶子也在四处打听许荣斌等人的消息,见到稳儿,总是道:“那群闲汉见邮差去过许家好几回了,可你那公爹,愣是不承认呢!问常福吧,他那个嘴,都快咧到腚眼子上去了,也说不出个道道儿来!也不知道大少爷知道他就要当爹了吗?”
每每听到这些议论,奶奶总是长吁短叹!而稳儿就会赶快说道:“荣斌是知道的。只是俺不让他回来!他出去就是做事业的,怎么能说回就回呢!”
铁犁婶子明白,这是稳儿敷衍奶奶的话,便也不再接着往下说,她其实担心的是她家虎子!许荣斌没有消息,她家虎子便也没有消息呀!
至于棉厂,今年还是要开的,而且还提前了不少!开春就已经开始进入了计划,当然是按年前商量好的,以高青山和许大个子为主,稳儿因为身子不方便,就做起了幕后。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还是没有许荣斌的消息,但许荣誉却被放了出来。
许荣誉回来会怎么样呢?请君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