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板念在是合伙人的情谊上,也跟着在许家忙活了几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婚礼的当天会出现那样的事情!马老板不由得心生恐惧,他一直坚持到为大太太办完丧事,就悄悄离开了。
马老板自那日回去,直到今日竟还是头一回来到许府。
要说马老板与许本才本来就是朋友,许家又刚刚经历变故,他劫后初到许家,先去许本才处拜访一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不知为什么,稳儿却隐隐觉得,马老板这回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便对许荣斌说道:“少爷不妨去书房看看,万一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好提前准备一下,这里有我们呢!”
许荣斌想想也对,便道了一声:“好!”就起身去了书房。
身后传来李长鸣的嬉笑声:“果然是成了婚的人,大少爷竟也这么听话起来了!”
许荣斌来到书房门口,刚好听到许本才有些温怒的声音传出:“马老板,马老弟,您这么做太不仁义了吧?!许家刚刚经历了劫难,你却要在此时撤股出去,你这是要陷许家……”
听到此处,许荣斌不禁敲了敲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接着,便传出许本才的声音:“谁呀?进来吧!”
许荣斌便推门走了进去。
见是许荣斌来了,马老板尴尬地站了起来。
许荣斌道:“马叔,您坐!”说完,自己就也搬了把椅子,在许本才对面坐了。
许本才却一直沉着脸,一声没吭!
许荣斌看了看别别扭扭的两个人,道:“爹,马叔,刚才你们的谈话,荣斌大略听到了一二。当初马叔入股,已是帮了许家。这些年来,马叔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许家作坊萧条,虽说是偶遇劫难,但您要撤股,也是可以理解的。您今日前来,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既然是马叔考虑清楚了,我们自然也要遵循当初的约定:入退全凭自愿。马叔不必有什么顾虑!纪先生和吕先生今日也在,自当算清账务,将属于您的款项退还于您!”
马老板听许荣斌这样说,自是感觉羞愧难当!尴尬地对许荣斌拱手道:“贤侄呀,您这种说法真是,唉!叫老夫我惭愧不已啊!实在是因为一家老小都在指望这点生意吃饭,老朽没有别的办法啊!”
许荣斌一听,这马老板连自称都改老了好几岁,这是早已下定决心的节奏呀!便道:“马叔,您不用解释了,荣斌明白!”
许本才见许荣斌话已出口,便也不再阻拦。想来,这马老板真如许荣斌所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今日就算是勉强把他留下,也怕是日后会出什么碴子!
想到此处,许本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由着他去吧。也许长痛不如短痛,谁知道呢!
许荣斌便陪着马老板来到东账房,让两位先生核算好账务,扣除马老板应得的部分。
马老板当初带来的那些工具之类,如今已经有些陈旧,不方便带走。许荣斌便让两位先生全部都折合成现款,算给马老板。
两位先生算了半天,最后对许荣斌拱手道:“少爷,前段时日,咱们的厂房在业务上亏损不少,如按约定,盈亏均担的话,该付给马老板的钱就无几了呀!”
听到这话,马老板本来还是满怀歉疚的神情,立即变得有点恼怒,道:“早就知道,投资容易,撤资难,如今真的是应验了!怪就怪我老马为人太实诚,竟把全部家当都拿将了出来,这回看来,是要全都赔在这里了!”
许荣斌接过账本来看了看,道:“这段时间的亏损,都是亏在了官吏敲诈上,那实在是因为我许家的原因造成的,这些损失理应由我许家承担,不能算在马老板的账上!”
他又把账本递给纪先生,道:“麻烦您再重算一下,抛去这些损失,马老板应拿多少?”
纪先生接过账本,又与吕先生一起,重新核算了起来。
一会儿,又有一个新的计算结果出来。吕先生将这个结果拿给许荣斌看,接着说道:“如果这些损失都由许家承担的话,那除去马老板所得的以后,许家可就真的是所剩无几了!”